偌大的寝殿,除了皇帝竟连一丝动静都未有,赵子颐百无聊赖地起身,在一堵墙上摸了两把,一按。
这墙内上竟有一机关,吱——,平滑的墙面向内凹陷,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便现了出来。
赵子颐一寸寸拂过那盒子,深邃的面色里竟见得隐忍的愉悦。
他自己都无法说出云杳醒来的那一刻,那样的反应,他有多欢心。
他颤抖的双手,抱着云杳时感受到的温度和心跳。确认她秘药药效发作的时候,赵子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十年了罢,终于他得到了。
一遍一遍,他摩挲着匣子的每一处。
“桐木琴……”他兀自道:“不愧是曷国的乐神,即便是忘却了所有,她还记得你。”
“谁!”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赵子颐承先帝教诲,自幼习武,听力要比常人好上许多。
他瞬间按下机关,那墙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奴才常英。”
赵子颐的眼神平淡,“何事?”
常英道:“陛下,六出居那边太医照常看过了。”
“嗯。”
就这样?常英心里焦灼不已,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皇帝发怒。
犹豫再三,他艰难开口问道:“奴才斗胆,敢问陛下问及庆功宴可是要云姑娘露面?”
赵子颐道:“是又如何。”
如何?常英急道:“可万一文武百官认出她的真正身份来,该如何是好。”
皇帝在六出居对着姑娘说的那番话,就能看出陛下是想彻底毁掉顾俞这个存在。
“你怕了?”赵子颐道:“曷国为了保住皇威,将阿俞藏了那么多年,甚至连曷国诸大臣都几乎无人真正见过这个太子,你可知为何?”
“为了防诸侯不臣之心。”
曷国太子的样貌,是百姓闲时猜测最多的。
只知太子姿态端庄,气质不凡,且少时师从临沧散人,习得一手好琴艺,称得上是天下一绝。
常英苦了脸:“奴才知道,只怕万一啊。”
赵子颐摆摆手,常英便知这是要他闭嘴。
哪怕现在皇帝还信任着他,他也不敢逾矩。言多必失,他还想多活几年。
转眼时间,便到了庆功宴的日子。
奉国一向善战,大将军赵宗吾更是一马当先。赵宗吾本是奉国大皇子,因不喜朝政,偏爱沙场,十五岁便同先帝请命,与太尉一同上了战场。
不曾想那一战打的轰轰烈烈,大皇子英勇,以一当十最后竟是早早传了捷报。
自那以后,他便投身于沙场。
也因着他,比邻之地无不闻风丧胆,不敢进犯。
“诸卿不必拘束,吃好玩好便是。”皇帝坐在上位,举起面前的金樽。
众大臣也举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可否有些不妥。”宋御史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满面愁容道:“大将军还未到。”
赵子颐皱眉,这为他而设的宴,却误了时辰?
底下众人也炸开了锅,将军行事严谨,没道理会犯此等错误。
“无甚不妥,有功者何止他一人,即已开始,便自在些吧。”
皇帝即已发话,其余人也没了声音。
“大将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