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挥手让小厮快步去取自己的官服,然后就要下床穿靴。
这时,睡眼惺忪的小妾嘟着嘴从背后抱住他嘟囔道:“什么事啊老爷,非得现在去处理吗?你好不容易在我这过个夜。”
县太爷神情凶恶,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在小妾脸上:“滚蛋!没脑子的女人!”
小妾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相信,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老爷居然会打她,她想哭却又害怕,只能死命的咬着嘴唇。
县太爷也没心思去想这个刚娶的小妾心情如何,就让她为自己梳头。这小妾刚刚犯了错,大气不敢喘,乖乖的上前拿起了梳子。
但是县太爷梳理妥当,小厮还没回来,他不由大怒,一边骂道:“这丧家货,手脚这么慢看我不活剥了他!”一边推开门到了院中。
县太爷的府邸很是花了他几分心思,布置的很下功夫,小桥流水假山,样样不少,今晚月色怡人,园中景色也怡人,若是往常,他偕美妾在园中夜游一番也是美事。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半分游玩的心思。
他前脚踏出房门,后颈就感到一阵冷意,就好像有人拿着尖刀抵着他一样,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缩了缩脖子,睁目看向四周,正色道:“何方宵小,敢到本官府邸装神弄鬼,还不快快显形!”
光看他目光炯炯,表情威严的模样,还真是一位身正不怕影斜的好官,寻常小贼见到他这副模样自己胆怯说不定就退走了。但今夜的来人显然不一样。
一个声音响起,平淡没有起伏,听起来很不舒服。
“铜城县令陈绍,河阳人士,承光六年举人,除正妻外有六房妾室,育有三子六女,父母双全......”
还没听完,只到这里,陈绍已经毛骨悚然,如坠冰窖,就好像没穿衣服,完全暴露在那在暗处发声的人眼里。他满头大汗,恐惧的大声叫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暗处的那人不理他,用他平淡到令人害怕的声音继续说,一直说到陈绍上任以来收受贿络的几件恶事,每件都把银两数目,时间,地点说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他站在一旁亲眼目睹的一样。
等他说完,陈绍的神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刚刚的害怕和手足无措都消失不见。他伸手扣好身上丝绸睡衣的扣子,开口道:“好汉深夜来访,恐怕不是为了本官这些龌龊事来的吧,说吧,阁下要什么。”他也不急着找小厮了,现在这样子不用问也知道小厮的遭遇。
暗处的人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干涩,反而让人生畏。“好,县太爷识相。”
说话的人这点恭维话都说的不好,这是夸人还是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