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用说,肯定就是现在不在附近的晁天英把他拖上来的。
晁天英没受什么伤,不像唐楷一样几乎油尽灯枯,事实上唐楷在最后一刻能做的只有运起内息功法,然后就像一块石头沉入江底,任江水推送,完全赌命,是死是活各有一半。没办法,刘老的强大,以及自己内力的突然诡异,这些都是不可抗力,以他的能耐,如果只是其中一个,他都有九成的把握全身而退,而两个一起,不是简单的相加那么简单。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晁天英现在不在,多半是去弄东西吃了。
正想着,他就听见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唐楷就皱起眉头,从声音上来讲,晁天英可能已经到了十丈以内,而他现在才听到,比起之前,能力下降了何止一半。
想到这,他盘膝打坐,凝神内观,只见周身内力现在十不存一,尝试稍运功法就感到经脉一阵剧痛,根本不行。这他哪能不明白,明显是经脉受损,虽然没有什么断裂,只是简单的破裂,但是经脉受伤向来难以恢复,除了少数灵药,根本没有药可以直接作用于经脉。也就是说,除了少数体质特异的,旁人就只能靠着熬时间自行恢复。而他唐楷很不幸地就属于大多数的旁人一类。
这小小的经脉破损,起码也得一个月才能痊愈,痊愈之后才能重新修炼内力,加起来恐怕完全恢复实力得要两个月左右。这么说来,自己得要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面对惊天盗势力的围剿长达两个月之久。
这时候晁天英从密林中钻了出来,满身的泥,发髻也乱了,左手提着一只山鸡,右手拎着晁忽雷的刀,他看见唐楷惊喜道:“你醒了!”
唐楷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还得加上这只拖油瓶。
晁天英把山鸡往旁边一扔,过来扶起他,道:“诶呀,我醒来后原本想把你拖到树下去的,但是你浑身滚烫,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我只怕你到了岸上就醒不过来了,所以就只好把你扔在这浅滩上了,你不会怪我吧。”
唐楷还能怎样,只能说:“嗯,没事。”
晁天英扶着他到了树下,一直叽叽喳喳,看来果然是小孩脾气,刚刚脱离危险就这样出离了兴奋,不过唐楷也不好打击他,估计晁天英自己也是刻意逃避,所以才会用不停的说话来转移注意。唐楷暗自叹了口气,他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也就只能默默地让晁天英继续说下去。
听了好一会儿,晁天英见唐楷好几次欲言又止,好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呗。”
唐楷抬起头,用一种同情又带有怜悯的语气道:“你的山鸡,好像要跑了。”
晁天英愣了愣,扭头看去,只见被自己抓住的山鸡正一瘸一拐在逃跑。于是大叫一声:“小贼休走!”然后扑向同样尖叫的山鸡。
唐楷发呆,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仿佛还带着花的芬芳,和花上露珠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