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郊外约五六十里处,过黄河的一处渡口旁。
“寰宇贤弟,某去济南,可走黄河水路而上,要近的多你远去东莱,走水路反而不便,那咱们就此作别了!”曹操向王浩一抱拳,笑道。
此时曹操和王浩已离开皇甫嵩大军两天了,二人同路,一路上谈天说地,也自痛快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曹操原本支援皇甫嵩的五千骑,多是朝廷派的直属的兵马,真正归他自己的不过几十人,因此,他在迁任济南相后,那些兵马也不归他管了,继续跟着皇甫嵩助战剿灭黄巾军。
所以曹操现在手里的人数不多,接下来要赶去济南赴任,王浩则要去东莱,两人后面并不同路,而且济南国在黄河流域,曹操只需到了大梁黄河边,就可以顺着黄河顺流直去,速度要快得多,二人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和对方告辞。
王浩就是有心,想走水路和曹操再多聊会,但绕远路不说,这事也办不成,他现在手里有万余人马,这时候黄河渡口也没那么多、那么大的民用船供他和手下人马坐的,要是为了这事自己花钱出力大造船只,那不是有病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两天有孟德兄相陪,王某甚感荣幸,多谢了!那咱们就此别过!”王浩轻笑了笑,抬手抱拳回礼。
“告辞!”曹操又向王浩作了一揖,以示告别,即便带人下了渡口去。
王浩回了一礼,目送曹操离去,待曹操下了渡口,不禁微笑了笑,他倒是想结交曹操这个人,虽然日后定是大敌,但若是利用得当,也可帮自己减轻不少压力。
随后,王浩命全军先停下来歇息一会,自和张飞等人到了渡口附近一家小酒肆,准备打些酒水,供路上喝。
张飞等人在酒肆前打酒时,王浩问过老板,独身一人来到了店后,他强迫症较严重,虽然知道这时候的水没有什么工业污染,但毕竟水里生物还是挺多的,随便喝河水容易得寄生虫。
所以他自穿越到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喝井水、泉水,并且还有军用水壶过滤,他带来的净水药片不多,要是喝河水,那净水药片还不几天就用完了,这他可舍不得。
虽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井水或泉水,他从幽州下来时,碰到过接着两三天都没碰见有井的情况,不过那时候他背包里带的几瓶矿泉水,就派上用场了,至于净水药片,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肯用。
王浩打满了一壶井水,又拿着两个矿泉水瓶,也打满了井水,正准备走时,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个草亭,亭中立着六七人,另有两人坐在石凳上,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背对另一人而坐,而另一人,似是个大夫,正给那少年做着针灸。
王浩寻思,这汉末发过几次大规模瘟疫,虽说自己没碰到吧,但日后要是撞上也麻烦,自己军中正好没有军医,也不知这大夫水平如何,要是个好医生,能给自己做随行军医的话,倒也不错。
抱着这念头,王浩放下了水壶水瓶,轻手轻脚的往草亭那靠近。
“奉孝,你原本就体弱,年纪轻轻,就这么贪睡嗜酒,成什么样子?这又得了伤寒,若是没遇见我,看你怎么办?”那大夫打扮的人,扎完针,带着气恼的语气向那少年喝道。
“奉孝?那不是郭嘉的表字么?”王浩心中一惊,立即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要听个仔细。
“哈哈!仲景兄,你也没强到哪去嘛!想不到你这轻视仕途,厌恶官场之人,如今却落了俗套这就是造化弄人呐!嘉不幸染了风寒,正欲去寻你救命,却正好遇上你被举为孝廉,赶去洛阳朝圣,将要进入官场,哈哈!五十步笑百步,嘉可不愿接受。”那少年受了教训,不以为然,出言反击。
“唉!你少来这套,偷换概念,这是一码事么?我是因父亲意愿,又蒙州郡官民抬举,被选为孝廉,这才不得不去官场你这是关乎自己性命,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不爱惜,能一样么?”那大夫恨铁不成钢,怒喝道。
少年哈哈一笑,牙尖嘴利,当即反击:“哪里不一样?我也是不喝酒、不贪睡就会死,这才不得不这般,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官场险恶,你去当官,难道又不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么?”
“唉!你呀!休耍贫嘴了。眼下朝廷有党锢之患,天下更是战火蜂起,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前些年又有数次大疫,许多地方十室九空,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此看来,不知何日才见太平,你我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青春年少的,家里又没父母照顾,该有点正常少年该有的习惯,别贪睡、嗜酒,日后多保重身体才好。”那大夫若尊长一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嘱咐道。
“不错,天下再想太平是难了,不知还有多少战乱、天灾人祸要降到老百姓头上,唉!”那少年顿了顿,长叹道:“仲景兄,现下我身上扎了针,不便行动,要不然定要拜你几拜我幼时父母染病而亡,这些年来,多亏你屡屡照顾于我,郭嘉感激不尽,咱们说是朋友,其实你在我心中如同亲兄长一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