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我，你别听圆圆的。”

“妈，是我……”

“大姐，是我……”

“妈……”

“好了！！！”

母亲突然喊了一声，让靳霄和小舅全都闭嘴。

“圆圆，你先说，你最初那几十块钱是哪来的？”

老妈很敏锐的直接抓住了重心。

“又一部分是我自己攒的，一部分是我卖玻璃球得来的。”

“你哪来的玻璃球？”

妈妈又问。

靳霄就把自己和熊辉那点事儿说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也没有打架也没有吵架，就是一开始有点矛盾，现在熊辉也早就不想惹麻烦了。

“行，钱的来历算你说明白了，那么我问你，你那天在家做的那个臭豆腐，是不是就是街上那些臭豆腐？现在满大街都是油炸臭豆腐，而且就是最近才兴起来的，我问你，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有，就是我们弄的……”

靳霄再次点头。

“大姐，其实……”

“你别说话，我问我儿子呢。”

老妈眼睛一瞪，小舅立刻偃旗息鼓。

“圆圆，你继续说，为什么你会觉得小舅去工厂工作不好？”

“因为工厂不行了嘛，我们班同学，还有小舅他们班同学，很多人的家长都在工厂上班，现在咱们云水很多工厂都已经不给发工资了，有的工厂都拖欠一年工资了。我在学校可以随便看老师们的报纸，报纸上都说了，现在国企无法适应市场经济，大量国企都出现了经营困难、负债严重的情况，报纸上都说了，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有工人下岗了，我就想，如果咱们这儿的工厂也开始让工人下岗怎么办？要是到时候小舅正好刚进厂子就遇到这事儿，那不是浪费时间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在竞争不激烈的时候就开始做买卖，等竞争激烈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赚了一笔钱了，或者转型或者扩大规模都可以啊，起码能领先其他人一些……”

靳霄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措辞，同时观察着老妈的表情。

老妈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扭头看向老爸，老爸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儿子说得到底对不对。

“别胡说八道，工厂哪那么容易倒闭？”

这种事情现在已经很敏感了，报纸上天天登，就算靳霄不说，老妈也早就从别人最里面听过类似的消息了。而且现在是全民下海的时代，早在87年，也就是靳霄出生的前一年，国内最早一批下岗职工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当时很多人是因为劳动合同的问题，选择自愿离职转业的，不过好几年下来，现在国内关于下岗的新闻是越来越多，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平时没想那么多，也不愿意想那么多罢了。

现在从自己七岁大的儿子口中听到这些话，老妈只觉得一切都显得特别怪异。

“你们俩胆子还真是不小，背着我们就敢干这么多的事儿，说吧，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老妈决定暂时放下其他的问题，先针对眼下的情况。

靳霄和小舅闻言对视一眼。

“全听妈妈的安排。”

“嗯，大姐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听我的？”

“嗯，听你的。”

“真的？”

“真的。”

“那行，圆圆明天去你师父家，我们不去接你你不许离开。老幺，明天跟我回家。”

“啊？”

小舅一听头就大了，“大姐，能不能……”

“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告诉咱爸，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商量。行了，去洗漱吧。”

老妈说完，转身就走，老爸紧跟着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靳霄和小舅面面相觑，然后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