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人家对靳霄却是非常喜欢,不久之前就已经告诉他,他可以随时随地过去学习,不用拘泥于时间。
这样的优待,是周洋都没有的,靳霄感动之余,也下定决心,要真正的拜白云老师为师。
这个事情应该是不用解释的,弟子和学生完全是两种概念,白云老师这一辈子有过学生无数,但弟子的话,加起来怕是两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当然了,就算拜了师,也别指望能从白云老师这里得到什么关照,说是指望靠这个建立广阔的人脉,可能性是不高的。政治遗产什么的也是不要想的,最多能得到一些文化方面的遗产。比如说白云老师的倾力相授,书法,国画,都是白云老师很擅长的东西。
而这,也是靳霄最想要学习到的。
上一世的他,可以算是不学无术。这一世呢,他自然是想要改变一下现状,赚钱什么的当然是要赚的,但自我的修养也要提升。而且说实话,那些玩儿的,乐的,他上辈子玩够了也乐够了,那些东西已经不足以继续吸引靳霄的目光。他现在更喜欢接触一些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就好比说书法和绘画。
白云老师的书法自成一派,和前人相比,也说不上个优劣,不过白云老师更擅长集众家所学,独创性嘛,其实是差了一些的。不过就现在这个社会而言,能够集众家所长,又稍微有一些自己的特点,那已经是殊为不易了。而绘画方面,白云老师算得上是北方山水画派的传人,下笔讲究“有笔有墨,水晕墨章”,相比南方山水画派的秀丽和精致,北方山水画派更显恢宏大气,可以说两种山水画派各有所长。
而白云老师擅长北方山水画派的技艺,同时还兼顾徐黄两派的花鸟技艺,同样不敢说是独树一帜,但也是融合了多派的特点,水平同样是相当的高。
靳霄拜白云老师为师,就将会继承他的这些技艺,另外,白云老师还有一手刻章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大家所熟知的那些普通印章,而是古人所用的印章,玉石雕刻而成的那种。
据说玉石印章的雕刻也是有各种讲究和流派的,不过如今已经流传不多,而且白云老师自己也说,他不是任何流派的传人,他就是喜欢这东西,然后通过自学,掌握了一些刻印的手段和技巧,难登大雅之堂。
但靳霄却觉得白云老师这是谦虚之言,他既然能在书法和绘画方面达到很高的成就,那么印章方面的成就必然不低。
反正他跟着白云老师,可以慢慢的学习这些东西,所以他并不着急。
拥有了真正的师徒名分之后,靳霄对白云老师的称呼自然也会发生变化,从以前的老师,变成了师父。以后三节两寿的,他就必须要过来看望师父了,而师父也会拿他当真正的血亲晚辈来看待,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隔阂。其实之前就已经没什么隔阂了,靳霄的表现很优秀,白云老师对靳霄的喜爱之情那是相当的高。如今只不过是亲上加亲而已,这一切的发展,也算得上是水到渠成了。
完成拜师仪式之后,师父和靳霄说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一个月后,市里面将会举办以此书法大赛,参赛的没有外人,就是圈子里的这些人。所以名义上是书法大赛,实际上就是以此展示会,市里面的一些书法名家,包括省里面的一些书法名家齐聚一堂,谈谈心,聊聊天,探讨一下书法方面的技艺和心得,同时呢,也是一场徒弟的展示会。
这些老书法家们,一辈子下来了,也没个什么其他的需求了,功名利禄什么的,对于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书法技巧方面呢,也大都达到了一定境界,想要继续提升,那是难上加难,所以大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攀比了。而主要攀比内容,就是自己的徒弟。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子,成年人都不屑于做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反倒成了很重要的“任务”。
师父这一次准备带靳霄和周洋一起去,周洋虽然是他的后代,但却不是他的徒弟,不过既然是孙辈,那和徒弟也没差。靳霄是他最小的徒弟,也是目前身边唯一的徒弟,那也是一定要带上的。而且他老人家对靳霄还有要求呢,让靳霄一定要给他露脸。靳霄颇觉无奈,他自己的内心倒是调整得不错,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就那样,毕竟学习书法才一年,再是个天才水平也高不到哪去,欺负欺负普通人能行,但到时候参加这一次聚会的都是书法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种小娃娃就不要乱出风头了。
就算师父这么叮嘱他了,靳霄也默默决定,到时候以长见识为主,出风头为辅,否则别搞得风头没怎么出,反倒丢了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说这话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靳霄暂且先把这个事情放到了一边。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把自己之前看中的,却没钱买的明刻本的《说文解字》给买下来。八本册子,看上去绝对有八成新左右,售价才一千元,买下来就是大赚。之前没钱没办法,正好赶住小舅不想上学,他一方面是给小舅谋出路,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着想,所以让小舅去卖臭豆腐。
如今钱赚来了,不说小舅暂时寄存在他这里的钱,就说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就有两千块钱。
所以高考之后的第一个休息天,靳霄很大胆的揣着一千块钱的现金,一个人来到了旧书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