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武法大会的比试韩克也要参加,刘震就没让他同行。
从修武苑到晋王府需要穿过几条街,刘震坐在马车里,王府侍卫统领冯益骑着马跟在旁边。
街面上各种吆喝声、说笑嬉闹声不断,看着热闹的街市,刘震的心情晴朗了许多,何况心里已经有了应付梁王的法子,也就不急着马上回府,便下了马车要在街上转转,近距离感受大承朝的市井百态,冯益见状便牵着马跟在刘震身后。
街道两边的商铺酒楼鳞次栉比,里边人头攒动,空地上还有不少沿街摆摊的小商贩,卖的吃食也是多样,有蒸糕、粉羹、酥饼、馄饨、糖人等等花样的小吃,像汤饼、胡饼、炊饼之类更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直接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廖糟茶水、干果蜜饯的货郎。
前边不远处一个摊位边上围了些人,中间好似有人正在争吵。
刘震好奇的近前看去,发现那是个面摊,一个有些矮瘦的老汉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被五个彪形大汉围在中间,两人前边还站着个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后背略微佝偻着,用两个手指捏着自己前襟的衣服,能明显看到那人胸前衣服上湿了一片,正怒气冲冲的对那女子骂道:
“你这贼婆娘,敢泼小爷一身茶水!今天不拿出五百两银子来,这事没完!”
那五个彪形大汉跟着在旁边撺拳拢袖,恶狠狠的瞪着那女子。
奇怪的是,那女子并未被这几人的架势吓到,反倒眼中冷若冰霜,正欲说话,她旁边的那个矮瘦老汉把她一拦,上前对那锦衣公子和颜说道:
“这位客官,小老儿这女儿不懂事,冲撞了客官,小老儿替她给公子赔罪了,您这衣服洗洗还能穿,我们小本生意,这五百两着实有些为难,我们身上就只有这些钱,还请公子宽容宽容。”说着那老头双手捧上一把铜钱,
“你这老不死的!打发叫花子呢!”
那锦衣公子一把拍飞那老头递上来的手,铜钱哗啦啦撒了一地。
那老头被人拍飞了手里的钱,笑容僵硬在脸上,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不过那锦衣公子当然没发现,嚣张的嚷道:
“今天要么给钱,要么——”
说着眼睛贼溜溜的在那女子的身上看了个来回,却看那女子一脸鄙视的看着他,那锦衣公子当即恼羞成怒,道:“哼!要么就把这贱妇抵过来当奴隶!”
刘震早已下马,站在人堆里,听旁边看热闹的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讨论。
“唉,这张老头卖个汤饼,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今天还得罪了人,真是可怜哟。”
“这张老头之前没见过啊,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卖汤饼的?”
“时候不长,来这摆摊也就一个来月。”
“我听人说这公子不是咱长安城的,是外地来参加武法大会的。”
“不管哪来的,都不是咱平头小老百姓能招惹的,要我说他这闺女真是不懂事,不就被那公子说笑了两句吗,竟然直接把一大碗凉茶泼人脸上了,这下可好,惹事了吧。”
“嘿,这张家闺女虽然脸色差了一点,穿的破旧了点,模样倒是不差。”
“还别说,可真是,说不定这公子是看上了她,要带回去当个暖床小妾呢!”
刘震听他们这么说,倒是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蜡黄,却面容秀气,身形高挑匀称,不过此时面若寒霜,瞪着那一脸嚣张的锦衣公子。
“你这贱妇还敢瞪本公子?!”那锦衣公子怒目圆视,恶狠狠道。
随即又对旁边那几个壮汉说:
“你们几个蠢货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把这贱妇给本公子拿下!”
“是!”
只见那几个壮汉成合围之势,一个领头的找准机会就要往那女子身上扑,哪知那女子一个闪身,让那壮汉扑了个空。
那女子又随即从旁边的桌上拎起个大茶壶,直接甩到那壮汉的后脑上,只听“哐当”一声,茶壶瞬间炸开,茶水顺着后脑勺就淌了他一后背,那壮汉脑袋倒是硬,啥事没有。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状一阵哄笑,那锦衣公子脸上挂不住了,瞪着两个眼珠子大声道:
“都特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有几个胆子小的被他这么一骂,直接吓跑了,没跑的也摸摸鼻子,往旁边退了两步。
那锦衣男子又到那几个壮汉身上狠踹了两脚,骂道:
“没用的东西!老子平时白养你们了!全他妈是群饭桶!都给老子上!把这两个刁民都给老子抓起来!”
几个壮汉被一阵打骂,脸上臊的通红,一个个脸上凶相毕露,正要再扑上去,却听刘震大喝一声: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王法何在?!”
那锦衣公子见有人出来阻拦,倒是一愣,不过又见刘震身形单薄,穿的也不是什么富贵衣物,也没有随从护卫跟着,便眉毛一皱,不悦道:
“瞎管什么闲事?!给老子一边去!要不连你一起收拾!”
“哼,圣天子治下,朗朗乾坤,你当街威胁讹诈,以为我长安城无人可管你?”刘震逼近那锦衣公子,质问道。
那锦衣公子想来平日里也是专横跋扈惯了,不服人管,刚才又受了嘲笑,心里正憋着火,见刘震只有一人,便走到刘震跟前,狠道:
“我看你是找死!”说罢,他扬起拳头,就要往刘震脸上招呼!
“小心!”
旁边的张老头突然一声爆喝,出手迅疾,一把拽住刘震的手腕,把刘震拉开到一边。
“哎呦——”几乎是同时,又听到那锦衣公子一声哀嚎,手腕被飞石击中,疼得他直接蹲了下去。
只见冯益从人群中走出来,快步到刘震跟前抱拳问道:
“公子没事吧?”
作为刘震的侍卫统领,冯益自然是在旁边观察戒备,见那锦衣男子有异动,当即出手。
这一手飞石力度之大,直接疼的那男子蹲在地上抱着右手起不来,头上冷汗连连,嘴里喊出来的动静都哑了,那男子小心的抬起右臂,却见右手腕呈现一种诡异的畸形,冯益这一下,竟直接把他的手腕打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