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这两天堆积的文书批阅完毕时,大殿上的窗绡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下属梁远进来提醒她,天色不早了。
顾岑抬起头,往敞开的殿外望出去,看到了西沉的日辉,铺落在那簌簌飘落的雪花下,映照着整个军机处宏伟冰冷的建筑物上,平添了几分暖澄澄的氛围。
顾岑从军机处离开,却并没有回自己府邸,她在城里找了家酒楼,在二楼选了间靠窗的安静些的包厢,点了些酒菜,一个人坐下来,闷头喝酒。
酒这个东西,大概是会上瘾的。
半个月前有一回林边寒亲她时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当时林边寒也只是略微皱起眉问她是不是喝酒了,但顾岑记着林边寒那个不怎么高兴的反应,于是那以后,她很自觉地戒了酒,尤其在他面前,滴酒不沾。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又觉得她这样的行径挺幼稚的。
不过顾岑喝酒的样子也挺理智克制的,她喝得很随性,甚至连喝酒时的姿态也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矜贵文雅,一点也不像是来买醉的人。
但她这一喝就喝到了夜里。
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新月爬上窗楼外枝头,幽冷的光辉朦朦胧胧揉进飘曳的窗帏。
在灯盏的昏黄光影映照下,顾岑半伏在榻边的影子也在窗帏上明明晃晃,清冷又孤独。
酒桌上不知不觉空了些酒壶,但桌上的菜肴却碰都没被碰过。
也就是说,顾岑空着腹喝了一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