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瞎子不说话,诺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死瞎子是什么人,如果当初战役胜利,他得到升迁,八成也会称为冈瓦二世。
幸好他没有,并且他体会到了什么是死亡,它凌驾于荣誉之上。
“赌点什么的。”诺曼很自信的对人渣们说道,“赌点什么,挂点彩头。”
棺材板摊着手道:“老子啥都没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
“我也没。”
“啥都没有。”
人渣们这点倒是很相同,脸比口袋干净。虽然大家的脸都是污泥,但还是比口袋干净。
“我赢了,你们挨个叫我一声爹,很正式的那种,就像你们见到你们亲生父亲一样郑重。”
“那你输了呢。”
“我挨个叫你们一声爹,很郑重,很亲切的叫,就像我找到了我从没见过的父亲一样。”
“成了,就这么定了。”棺材板把诺曼退出了塔盾范围,让他很茫然的在雨中站着。
“我也赌冈瓦会马上进攻。”死瞎子突然很自信的说道。
肥猪上下打量了一下死瞎子,看着他左眼的绷带已经取下,露出了一个很恐怖的坑洼。有些不解的问道:“为啥?”
“直觉。”死瞎子泰然自若。
棺材板满不在乎的道:“你有个屁的直觉,有直觉的话躲掉那支射进你眼里的箭矢多好。”
死瞎子不理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呆子和哑巴相互扶持,二人受了点轻伤,不算很严重,并且一个不怎么说话,一个不会说话,很少参与讨论之中,只是默默地听着。
人渣们分成两派,互不相让,在磅礴的大雨中尽显狼狈。
足下的烂泥越来越松软,一脚下去,直接没到了脚脖。
自来熟这时恍然大悟,拽住同样行进苦难的诺曼道:“我知道了!我懂了!”
“你懂了?”诺曼嗤笑一声,“那先叫个爹听听。”
自来熟脸上流着雨水,但还是掩饰不住尴尬,求饶道:“好歹是人渣营的战友,给点面子。”
“打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诺曼不管他,继续往前走。
“行,我先叫,我愿赌服输。”自来熟停了下来。
棺材板等人依旧觉得不可能,认为自来熟不可理喻。
“爹!”自来熟大吼着,连大部队都听见了这一声亲切的呼声。
“哎!”
“哎!”
“哎!”
人渣们都答应了,包括老顽固和贱骨头,连哑巴都比划着。
呆子有些不合时宜的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八个…自来熟,你多了八个爹。”
自来熟白眼骂道:“滚蛋!”
“那谁?马屁精呢?”诺曼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发现这个擅长阿谀奉承的死人渣。
“死了。”死瞎子道,“让食人魔砸成肉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