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对,咱们这挂死字的只有死瞎子。”棺材板恍然大悟。
死瞎子带个死字,或许因为他真的濒临死亡过一次。
死瞎子瞥了棺材板一眼说:“你棺材板比死字还狠,我们刚死,你都下葬了。”
棺材板又恍然大悟:“对,对!你们以后不要叫我棺材板了好不好,叫我…嗯…很帅的男人好不好?”
人们不理他,依旧叫他棺材板。
营帐外走进一人,诺曼有些眼熟,但自己见过的人太多了,样子一般都是脸上黒污,或死或活。
那人提着一桶黑面包,少有的又充饥又顶饿的饭食。
大家一脸茫然,但口中已经开始口水,大家都想着:管他娘的是谁,只要他把桶放在这,我们就一拥而上。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强调了一下:“昨天见过,你们叫我贱骨头。”
诺曼恍然大悟,就是那个有更好的去处,却选择来当兵的“贱骨头”。
“那个…”贱骨头看着饿狼一样红着眼的各位,轻轻地把桶放在地上,做阻拦状道:“那个昨晚上谢谢你们救了老顽固。我弄点正经吃的给你们…”
大家向百米冲刺一样冲向木桶,那是黑面包啊,最近一直喝面糊糊汤,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谦让。
人渣们冲向桶边,但为了保险,大家一起抬腿,先将肥猪踹翻,毕竟他要是第一个冲上去,所有人都没得吃了。
所有的手伸进了桶里,大家分不清这是谁的,那是谁的。一双双手,乌漆墨黑,指甲缝中塞在带血的黑泥,可谁在意呢,这是人渣们的常态。
诺曼抢到了四个黑面包,扯了出来,在角落中看着手上难得的食物,开始往嘴里不时啃,而是强塞。
死瞎子脸皮薄,只抢到一个。
诺曼伸手扔了一个给他,不去理会他是不是会真的感谢自己。
黑面包刚一下肚,一个最为严峻的问题出现了。
这个问题最先出在了虽肚肠宽大但吃相更狠的肥猪身上,他如窒息般红着脸,嗓子眼还塞着黑面包,用模糊不清但很大的声音吼道:“水!嗝儿…他娘的水!”
诺曼也被噎的连连打嗝,这种东西最容易噎人,正当犯难之时,死瞎子扔过来一个水袋。没时间去感谢,拧开袋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
水一冲进自己的食道,把黑面包也连带冲了下去。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自己这边还没灌完,水袋被要死的棺材板抢了过去。
“你大爷…”诺曼张嘴就骂,但没继续说下去,看着众位饿狼狼吞虎咽,转而大笑起来。不由得说道:“我们混的,真差劲啊。”
呆子在角落里很精细的吃着手上唯一的黑面包,诺曼把手里的最后一个扔到他脚旁道:“吃不了了,给你了。”
呆子看了看脚下的黑面包,又看了诺曼,低头拾起来吹了吹,对诺曼点头致谢。
诺曼他自己这才意识到,呆子是所有人渣中,最像人的一个。其他的,更像是保留进食与战斗本能的野兽。
这时,营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个很衰老的声音一边大哭一边大骂道:“冈瓦!你给我出来!”
贱骨头提着已经没有面包的桶,往外面探了探头,而后缩回来道:“那个崔克的父亲来了,巴伦西亚的伯爵,有点权势,昨天他儿子战死了,今天看来是找冈瓦将军讨要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