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说道:“老夫确无孙女,却有外孙女,某之养女赵氏与咸阳令阎乐生有一女,年十一,长相秀丽,性情温婉,却正是合适青阳,虽然两人现在尚幼,却可定下婚约,以成两家只好。”
子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世家联姻虽然是常事,但也讲究个门当户对,那阎乐又算得上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依靠裙带的废物而已。
若非赵高,又其能让此等庸人任职咸阳令。
昔日与李家结姻,子婴都是不情不愿的,更何况一个区区阎乐,纵然阎乐背后是赵高,子婴也是看不上眼的。
话说到这里,子婴已经没有心情与赵高虚与委蛇了,只是右手引向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接送客了。
“此事子婴尚要好好考虑,今日招待不周,郎中令莫要介意,如此,某便不送了。”
这般生硬的送客,弄得赵高颇有些尴尬,脸色也冷了几分,不过他城府极深,马上便淡笑起来。
临走之时,赵高拱手拜别,最后才说道:“你我两家结好之事,子婴的确要好好考虑开始准备了,此等美事自然不能低于旁人,赵某已经将此事奏书送与陛下处,只待陛下回都,便可由陛下金口赐婚了,如今陛下看重青阳,必会欣然答应,呵呵呵。”
赵高说完,便负手而去,只剩下子婴站在原地,脸色却是一变再变,最后铁青着脸,若非是他涵养功夫好,恐怕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赵高这斯竟然连提前商量都省了,自作主张便求胡亥赐婚,分明就是不给转圜的余地,铁了心要把青阳绑在自己的船上。
这种行为,要子婴忍住不骂人,的确不是容易事。
不多久,王琦便过来了,赵高突然来访她自然关心,她就怕这家伙不安好心,赵高没走时她一个妇人不好待客,这会却是忍不住过来询问了。
“夫君,这家伙今日造访,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咱们家与朝廷官吏少有来往,与他更是素不相识,他怎会注意到咱家,难道是我们的谋划败露了。”
子婴摇头苦笑:“我们的谋划若是败露,来的可不会只有赵高孤身一人了,谋划帝位,这是灭族大罪,此事败露之时,就是我等身死之时。”
王琦心情沉重,这些她当然清楚,其实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更希望家人不要参与到这种事情,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粉身碎骨。
但是不管是子婴父子还是自己,身上都流淌着大秦的鲜血,这条路他们父子注定要走,自己没有立场阻止,唯一能做的只有全身心支持。
王琦皱了皱眉:“既然如此,赵高为何而来,咱家也只有青阳在陛下身边,容易引起他的注意,莫非他是冲着青阳来的?”
王琦毕竟是前丞相之女,并非无知妇人,这一冷静下来,猜到赵高来访目的也并不奇怪。
子婴叹了口气:“没错,他就是冲着青阳来的,现在事情变复杂了,我们恐怕不好办了。”
王琦眼睛浮起一抹煞气:“他想干什么,若他敢伤害青阳,我必让他以命偿之!”
子婴并不怀疑王琦的决心,若是青阳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琦绝对会提着刀去赵家拼命,她这种刚烈的性子,真的与其父王绾如出一辙。
等到子婴把情况一说,王琦登时恼火了,且不论立场的缘故,只看身家的话,她自己就出身宰相之家,子婴更是赢氏宗族,又怎么可能看得起区区赵高与闫乐。
“赵高还真敢痴心妄想啊,真以为我家是随便拿捏的吗,这件事我绝不答应,就算是胡亥小儿开口也没用,我还真就不信了,咱们不愿结姻,他赵高还真能强行把外孙女嫁过来!”
子婴点头道:“这件事的确不能就这么认了,不过也不太好处理,到时候胡亥插手会很麻烦,或许最后要靠青阳自己解决了。”
王琦问到:“青阳能有什么办法?”
子婴道:“如今青阳已经深得胡亥看重,既然赵高可以求得天子赐婚,青阳自然也可以想办法让胡亥拒绝,我这就修书一封快马送到青阳手里,这件事要及早通知,以免他到时候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