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一缕缕掉落,碎发在那名弟子的脚下堆积成山。
“阿弥陀佛。”高古派弟子向剃度之人鞠躬致谢,而后退到一旁。又一名高古派弟子恭敬跪在蒲团上等待剃度,先前出墓的人都等在那里。
“瞧见了吗?”秦空低声道,慕容清顺着秦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殿满座尽是身着俗衣的居士,都闭着眼虔诚地念经。
慕容清轻轻点头,“他们在念什么?”
秦空听了一阵,只觉佛音越来越小,想听出来什么却什么都听不明白。
“说的是梵语,念的是原始梵经。”齐朗解释道。
“他们不怕杀头吗?”慕容清奇道,大道国国君最恨僧侣,严禁一切讲经布道的活动,更不允许念梵经。四国尊大道国为上国,自然也有此严令。
“你道他们是普通僧侣?”齐朗面色严肃起来,“恐怕我们根本就走不出此寺。”
“阿弥陀佛。”满座诵念,众人起身,对在门口处站着的三人毫不在意,一一越过他们出殿去了。
“哎。”秦空拦住那名高古派弟子,那人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秦空不由自主放开了手,任他走了。
“呼,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了?”那名弟子秦空与之交过手,自信三十招内定能打败他。可现在,不确定。
“他们都不是墓中的人了。”
“咱们只落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嗯,”齐朗似回答了秦空的惊讶,“这里很怪,要小心。”
“呵,倒是奇了,我第一次见到寺庙的蒲团竟是黑色的。”众人离开,殿中摆放着上百个青黑蒲团,秦空双手抱在胸前,对此地是更有兴趣了。
“檀越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刚刚为人剃度的老僧来到近前。
“阿弥陀佛”齐朗首先见礼,“不知寺中可有斋食?我三人着实饿了许久。”
“诸位随我来吧,寺中正到要开饭的时候了。”老僧微微一笑,引着众人出了听讲堂。
云居寺四周青山环绕,白云袅袅,想是如此才起名为云居寺。
不过此间可不是白云,而是乌云。
“额,这能吃吗?”秦空看着摆在眼前的饭食,犯了难。
“吃吧”齐朗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中品味着,“所见皆幻想,所言具心防。”
“师父,您怎么进了寺庙也说些佛偈?再说,这明明是寺庙,怎么饭食皆是酒肉?”慕容清看着一旁大吃特吃的众僧侣,烧鹅的油都顺嘴流在了僧袍上。
“早说了这不是普通僧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酒肉穿肠过,佛祖却未必见过这群小鬼。”齐朗似笑非笑,观察着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将他们带来的老僧。
秦空用手掰下一只鸡腿,边吃着眼睛却不断看向四周。
“别看!”齐朗警戒道。
“杀气四起。”慕容清也感受到了场中不寻常的气氛,那些僧众看似在毫无顾忌地吃饭,他们三人一有脱逃的意思,杀机便围绕了他们。
“很强。”秦空收回目光,杀气也能代表一个人的武力值,四面包围的窒息感足以将他们三人杀死百次。
“我们…”秦空欲言又止,他甚至不能保证此时此刻是否有人能听到他们在讲话。
“静观其变。”齐朗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退出了饭堂,朝主殿走去。
“来到寺庙,怎可不上香?”
三人来到正殿,门口的小沙弥递给三人一人一炷香。
三人双手合十道谢,迈步入殿。
“啊。”慕容清低呼道,这殿中供奉的佛像并不是释迦摩尼像,而是一尊从未见过面目的黑色佛像。
“该说他是佛吗?未免也太凶了些。”慕容清小声嘀咕着。
“不要这样直视。”齐朗提醒二人,三人低下头去,抚了一下咚咚乱跳的心脏。
大殿正中供奉一具玄黑色佛像,面目凶狠,眼神幽怨。虽是盘腿坐法,但看了一眼就好似他要从那莲花座上跳下来似的,杀意满满。同样的,莲花座也是乌黑的。
“好…逼真。”
三人向右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不知门派的弟子。他也是从盗王墓中出来的,衣襟下摆还沾着些糯米。
“你们说,他是真人还是假佛?”那人直盯着佛像。
“你呢,你是死的石像生还是活的?”秦空拔剑出鞘,剑势锁定了那名男子。
那男子仿若未闻,“都死了,都死了…”
“你说谁死了?”齐朗试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