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风接过药盒看了看:“这是什么?什么氨什么剂......靠,英文是怎么回事?”
“齐然的一个叔叔也有心脏病,这是他在美国高级医疗机构时用的特效药。”张晓初说:“吃这个吧,也许情况会有改善的。”
“哦,是吗?”董风惊喜,伸手就去拆药盒:“那我先来两粒,看看甜不。”
“哎你别!”张晓初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拦。结果董风却猛地一收手:“哈哈,吓你一下。”
“不能浪费的,我也弄不到太多。”张晓初皱眉:“这盒吃没了,就不一定有下一盒了。”
“嗯,谢谢你。”董风说着把药盒非常小心地收了起来:“行了,还有事情吗?”
张晓初闭着眼睛在那想词,想了足能有半分钟,董风站起来:“没事我走啦,赶飞机。”
“董风。”张晓初突然叫道。
“嗯?”董风回头:“什么事?”
“我想跟你说,以后的篮球训练......”张晓初慢慢站了起来:“我可能不会再参加了。”
董风愣了,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只听他说:“为什么?”
“因为......”张晓初不想说是因为齐然的要求:“我有点事情,很忙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都忙不开了。”
董风又坐到椅子上,拄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张晓初就站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我真的学到了很多。”张晓初说:“我真的谢谢你,其实,我挺想打篮球的......“
“很想吗?”董风突然抬头问道。
啊?张晓初愣住了,又回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我挺想打篮球的......不对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预备的台词里没有这句啊。
篮球对于张晓初,就好像生命里一个非常耀眼的过客。第一次见到董风之前,她对篮球无感,总是去球场只是因为习惯了跟在齐然身后。但在遇到董风后,一切都变了,她发现篮球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训练的时候,篮球那砰咚作响的击地声,还有篮球飞入网中时那清爽的声音,渐渐地占据了她一部分的灵魂。而触动最大的,就是董风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出的那些话。
“从前有个朋友,也觉得我打球的节奏特别不好。”
“你不会别人的,但他们也永远不会你的。”
“完全意料之外的投篮还可能被封盖吗?投!”
张晓初发现,自己真的慢慢把自己代入了那个幻想中的角色,在夜里,她常常会梦见一个场景——自己戴着一条简洁的头带,穿着球衫,像董风口中那个英姿煞爽的节奏者一样。在场上游走穿梭,用自己独创的空穿燕射入一记记投篮,那姿势是那么的飘逸优美。而每当这个时候,董风都会站在她的身边,大声地拍掌叫好。
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
对篮球那种突如其来,无法抗拒的热爱,让张晓初陷入了纠结之中。当齐然找到她,希望她放弃篮球的时候,她反而感觉到了一种解脱。因为这让她有了一个摆脱的借口:打什么球,应该多陪陪齐然啊。
结果,在这个放弃的当口,这个最后的关头。一句逆反主题的话居然又蹦出来了。
“我挺想打篮球的。”
这句话是语气助词行不行啊?张晓初突然有种期盼,语言学应该规定这一句是语气助词,没有现实语义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
彻底混乱的张晓初,只好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结果董风听了,却并没说什么,只是朝她把手一伸:“你可以走,拿钱。”
“啊?”张晓初傻了:“拿钱,什么钱?”
“这段时间的学费。”董风说:“我说过,打不赢厉想,全都要交钱。”
“啊......”张晓初说不出话了:“可是,连我也要算吗?”
“当然。”董风平静地说:“因为你有天分。我一直在认真的教你。”
“你有天分,我一直在认真的教你。”
“我......”张晓初混乱地摇着头,这句话的杀伤太大了,她此刻感到胸口那地方卡着什么东西。无法倾吐,也无法下咽,让她十分难受。
董风看着她好一会,接着突然叹了口气,说:“算了,再说吧。”
一股酸辣冲上了张晓初的鼻子,她突然感觉有点想哭。董风盯着桌上的饮料,说:“好,那我先走了。”
“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的。”张晓初十分艰难地说。
董风简单地说:“谢谢。”说完转身走向了门口。
张晓初跌坐在椅子上,她抬起头,看着董风的身影穿过街道,一点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