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图豹狂喝一声,太刀“哄”地一声斩下,撞上细长的孤鹜。秋雪只感到一股霸道的刀压当头压下,自己上升到一半却被瞬间击退轰向地面!
“伏——”饶是秋雪轻功了得,仍是重重踩在地面,华丽的流水长袍衣角翻起,脚下沙尘被向四周冲散。对方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在空中无处借力仍轻易压制了自己。刚才他砍向谷绝尘的一刀若是全力施为,即使自己阻拦也不见得能救下!
图豹轰然落地,金丝大环刀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沟:“竟敢小看我,大王所有部下里我是唯一一个能和他角力的人。不过你的计策是好的,正面对砍的话,你怕是连我三刀都接不下吧!”
这句话有夸大的成分,但秋雪不为所动:“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只是烈王手下一名将军。刚才你要是不救他,这个大王的位子不就是你的了?还是说,你只是在吹嘘而已?”
“胡说八道。我图豹忠心耿耿,绝不像你们中原人般居心叵测。”
“抱歉,是在下说错了。”秋雪话锋一转,“刚才的情形我远远地都看在眼里,将军哪是去救人,分明是奔着敌将首级去的。将军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就是你出手的时机。这次没说错吧?”
“大错特错。因为你话多,我不得不宰了你!”图豹一个暴跳向秋雪杀来。秋雪施展通灵步踩上城墙,在墙面上如履平地地朝城头掠去。图豹在身后边追边砍,城楼外墙已经面目全非。
秋雪回身一剑刺出,图豹用刀背挡住,发力一推将他推出数米。秋雪飘落地面,缓了口气道:“在下的确听过将军的大名,据说图豹将军天生神力,但性格正相反,是个蝇营狗苟且贪生怕死的鼠辈。若真是如此,在下奉劝将军走为上策,因为你们在这场战斗中胜算渺茫。”
“急什么,就是要走,也得先取下你人头再走。”图豹步步紧逼,“估计用不了多久,你还是收声吧!”
明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全力进攻,面前的白色武士却稳坐马背,气定神闲地挡下了所有攻势。他飞身直劈面门,对方就正面挡下;他从下方斜劈,对方就以刀为桨将自己拨开;他绕到身后进攻,对方夹着刀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薙刀在腋下与背后交替,将弯刀扛了下来。
一番斩击下来,明辉上下战马近十次,对方只是原地打着转,没有发动一次进攻,而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开始对交战的渴望荡然无存。
“不可能……我的刀法变幻多端,禅意刀攻守兼备,你怎能看破我的招式?”
“攻守兼备?”葬马冷笑一声,双手将薙刀平举于头顶,“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攻守兼备’……”
朝廷禁军与蛮族勇士都已经杀红了眼,每个人都奋不顾身地把手中武器朝敌人身上招呼过去,每秒都有许多人倒下,倒下的人即使当时没断气,也会马上死于马蹄的践踏。刺、砍、锯、缠抱、摔打,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敌人捅死自己前让敌人先断气。
每个人恨不得流尽最后一滴血,让自己多站几秒,多杀两个敌人。目睹着这副惨状,谷绝尘以手扶额,一手死死握着盘龙七煞枪。如果他现在能够运功杀敌,即使战后武功尽失他也不后悔。但噬穹已经不再听他召唤,真气也不能为他驱使,此时加入战场,他会像普通士兵一样不堪一击。
作为元帅,他不得不坐镇城头。堡垒已经摇摇欲坠,身边的弓箭手在不停地拉弓放箭,城墙脚下也已经七扭八歪地堆了不少尸体,喊杀声显得既愤怒又苍凉。
漆黑的武士林蛟在人群中穿梭着,很难看清他的轮廓。没有人当他的对手,他在百无聊赖地肆意屠杀。竹刀划破空气,干净利落地砍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即使天地盟两大门派助阵朝廷,战场上的形势仍在一边倒。烈王虽然负伤,对付普通的士兵仍是轻而易举。在图豹、葬马两大将军面前,即使是秋雪、明辉两位掌门也显出了颓势。林蛟正带领暴风骑所向披靡地攻向城楼,地面上方浮着厚厚的尘土,黄沙被硝烟和鲜血变成了黑色。
已经结束了。谷绝尘躺倒在地,天还是那样蓝,天的那一边,皇城还是那样繁华,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没有丝毫察觉。
这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地平线上又涌现出一支队伍,大都是步兵,但即使距离这么远,也有一股非凡的气势吸引着他的目光。领头的几位掌门骑着马,公孙啸挥动天地盟大旗向自己人示意。
谷绝尘脸上不禁浮现出微笑。这帮江湖人……他抖擞精神,用尽全身力气站起,对下面大吼道:
“援军到了!士兵们,一个敌人也别放过,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