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南宫野用钥匙打开铁栅门,走进灯光昏暗的囚室。
“这事我担着,你放心去。”南宫野对着步天狼坐下来,“动手吧。”
“得罪了,师兄。”步天狼闪电般地出手,南宫野被点穴后仰倒在床铺上。步天狼又是几指,南宫野被封住哑穴难以出声。
“师兄,你要在这躺一晚上了,睡吧。”步天狼吹灭油灯,“小心耗子。”
步天狼逃脱后先到另一间山洞去取逆鳞剑,取剑时看到了自己被授予的天地盟盟主令牌。他犹豫了一下把令牌带上了,随后沿着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走下山去。
已经是午夜时分,月明星稀,夜空是沉静的深蓝,云朵像是黑色的晕染。远远望去江边有一处灯火阑珊,应该是一座港口。步天狼走近后发现,这时的港口只有零星几条客船,船灯昏黄,船翁多半在睡觉。
附近有人招呼道:“小兄弟,上船不?”那是一艘普通的渔船,两头尖尖的,船中间有个乌蓬。
“嗯。多少银两到断天山?”步天狼掏了掏里怀,只掏出二三两银。
船翁比出一个五,步天狼伸手递出手里的全部银两。船翁走进了,摇头道:“不够,你刚才说你到哪?”
“断天山。”步天狼如实道。
船翁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重新打量了一下步天狼,对方人高马大,衣着奇特,腰配重剑……
“这位大人,您早说啊,何必戏弄小民。大人的钱我哪敢要,请上船吧。不过我的船有些简陋,还是那边的比较适合您的身份。”船翁指向远处的大船。
步天狼听出了个大概,忙解释道:“不,大叔你想错了。我不是魔门的人。”
船翁又仔细看了两眼,对方看起来还算和善,也没做出什么凶恶的举动。但他绝对是一名武林高手,普通人不会有他那种气势。“那您是……”
“我是傲剑门弟子,去断天山……找个人。”
“哦,原来是傲剑门来的,失敬。”船翁笑道,“傲剑门是好人待的地方,公孙家这些年来对我们这些沿江百姓照顾有加,这边从来没有出过流寇强盗。小伙子,你的钱我不收,快上船吧!”
“不不,钱还是一分也不能少。”步天狼拿出银子放到船翁手里,“先赊二两,我下次一定补上。”
黎明,东方现出了鱼肚白。
沈墨端着早饭给步天狼送去时,只见牢门大开,南宫野仰倒在床,步天狼则不见了踪影。
沈墨大惊失色,手中餐盘哐地掉在了地上:“师兄!”
在他的不断解穴之下,南宫野终于被解开坐了起来,起来第一句便是:“混蛋,让他给跑了!”他的气恼不是装出来的,他事先没想到步天狼的点穴能持续如此之久,自己躺得浑身酸痛。
“什么?”公孙威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淡然了。公孙昊猛地一掌将茶几拍得四分五裂,怒喝道:“他怎么出去的!”
南宫野嘴一哆嗦,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进去看他,被他点、点了穴。”
“谁让你进去的!”公孙昊气得恨不得一掌拍碎他。公孙啸在一旁不停地踱步。
“我、我就是想进去,跟他叙叙……”南宫野被吓得不轻。
公孙昊转向公孙威,道:“大哥,他步天狼是不是太狂了?我傲剑门屡屡向着他,他根本不当回事,和那个苏晓简直半斤八两。”
“他肯定去找苏晓了。”公孙威叹气道,“他重伤未愈,去了也是白搭,他自己也应该清楚。我估计他想说服对方……吉人自有天相吧。”
公孙啸冲南宫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南宫野如蒙大赦,抹着冷汗走出掌门室,心道:我就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去,死了最好,自己在弟子里又可以逞威风了。他们俩哪个留着都让自己不舒服!
渔舟行驶在广阔的江面上如沧海一粟。步天狼躺在船尾翘着二郎腿,双手搁在脑后。天空由黑转蓝,再由蓝转白的景象被他看在眼里。很奇怪,明明变化如此之慢,自己却捕捉不到过程,就像武学的博大精深……江上清风格外凉爽,步天狼感受着船下水面的波动,感到无比惬意。
他回想起了自己和苏晓的第一次见面。
步天狼正用和现在同样的姿势躺在一户人家屋顶打盹,只听下方传来一阵窸祟的响动,似乎有贼在作案,竟被自己碰个正着。自己虽然高尚不到哪去,但他一向看不惯这种人,没想太多,直接双手扳住屋檐,身体一荡破开窗户落进屋内,恰好挡在贼的面前。
贼脚下不停,拔剑向他刺来。步天狼没想到贼也能凶悍到这种地步,一个翻身跳出去,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对方竟不肯罢休,继续向他冲来,似乎想要杀人灭口。
步天狼见势不妙,拔出阔剑与其交手。两人在暗巷里看不清对手面目,步天狼觉得对方身手不赖,做贼倒是可惜了。贼在交战中脚步丝毫不乱,将步天狼逼退了十几步,但他的速度也降了下来。这时只听一阵嘈杂声,远处火光攒动,有人大喊道:“抓住那两个贼!”
两人的兵器声竟把府里的守卫引来了。步天狼张大了嘴刚想解释,真的贼转身就跑,他马上收了武器与贼一同跑起来。贼也无暇管他,两人撒丫子跑出几条街时,追兵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姗姗而返。
贼就是苏晓。步天狼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晓,对方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步天狼。
“你刚才做什么?”苏晓率先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