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隽大喜,用力将云荷拥入怀中:“云荷,你如此爱我、依我,若是成名,我定不忍负你。”
云荷破涕为笑:“我知道你不会的。”
眼看得日头偏西,二人只得抓紧时间互诉情意,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云荷梳敛青丝,用布包成个男髻,又取随身所带妆奁盒中眉石出来,将眉毛描画得浓如男子一般,再将些许假胡髭贴在唇上与两腮间,逐渐恢复了男子模样。
文隽看着云荷梳妆不觉有些出神:“女子梳妆着实有趣,片刻之间巾帼翻为须眉,还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云荷笑道:“这都是小可,十四岁时鸨妈妈雇人来教我等梳妆之法时,莫说女扮男装,便是那童子作老、华发成黑,也无甚难处。”
文隽笑道:“日后若是有空时,你画来我看一看。”
云荷低头含羞:“若事无意外,日后我这千百种风情,可就付与邱郎一人了。”
听到这句话,文隽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从背后轻轻抱住云荷,将袖中一张字纸递给了她:“此时我读书困倦时所写来自勉之诗,如今送与你以见我心。此处不便,你且回房中细看。”
云荷接过字纸,甜甜地笑了起来:“你为我如此勤奋,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那就以身相许吧。”说完,文隽大笑起来。
不说二人缠绵,且说这云荷别了文隽自回房中,未及梳妆净面便走入内室里,将那字纸展开来看,果是自勉诗一首:
“自勉
夏时伏暑冬时冰,秋风萧瑟春风轻。
江水寒凉行千里,飞蓬无根袭月星。
飞沫可将白绸湿,滴水能把青岩平。
死凭苍天生凭人,心有执念万事兴。”
看完之后,云荷把纸叠起来放进妆奁盒中,想起二人相识以来的许多缠绵,心中无尽的快乐,将日前那些愁云都驱散了。
正想间,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声,云荷忙将妆奁盒锁好放在桌上,还未及起身,便听到外室传来鸨儿的泼辣声音:“云荷大小姐,你这一天跑了哪里去偷汉子啦?!”
云荷不觉一身冷汗,忙走出去对妈妈道了个万福,口里说道:“小奴白日里去那郊外踏青,方才回来正换衣裳,不知妈妈来访,因此失迎了。”
鸨儿睁着一双小母狗眼将云荷上下打量个遍,皱起眉来道:“你还知叫我做妈妈?正不知是谁的妈妈哩!”
云荷听鸨儿这么说,心惊不已,忙上前将鸨儿扶到座椅上坐下,问道:“妈妈为何如此说话?”
鸨儿一边将手绢丢至桌上,一边对云荷嚷道:“你这一日闲游,使我折耗多少钱财?若是再有如此时,定叫人送你去那昌红院里做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