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和艾草等在外面。没一会儿,二小姐的丫头桃红出了来,“三小姐,我们小姐请您进去呢。”
原本还抱着被打发走的想法,桃红的一句话叫陶然很是吃惊。这是从二小姐在墨园受伤后第一次同意见她。
陶然甚至对桃红说了声“谢谢”,才带着艾草向里面走去。
进了正房,陶然愣了住。
二小姐白舒然的屋子里挂着许多纸,每张纸都有三尺见方,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脸,要么侧颜,要么正脸。每张脸的一边都画着花纹,有盛开的牡丹,有和眼睛组合起来形出的芍药。美倒是美矣,就是冷眼一看,让人心惊。
“三妹妹来了。”
三小姐从画中的间隙走了来,她的半边脸上也画着画纹,另外半边却是干干净净。这样的二小姐竟叫陶然有种她从画里走出来的错觉。
“二姐姐你……”陶然怔怔的望着二小姐的脸。
二小姐笑了笑,那张画着的花纹也跟着扭动起来,看着叫人心惊胆战。
“这样就看不出伤痕来了,是不是?”二小姐径自坐下来,拿起桌上画了一半的脸,缓然端详起着,“我从前画功不好,是姐妹中画得最不出众的一个,大姐姐和四妹妹都比我画得好,她们都说我这不叫画,就是涂鸦。可是啊,从我的脸……”
二小姐淡淡的笑了下,“我就开始练习画文面。因为文面有花纹,这样就没人看到我脸上的那块印记了。我有时总想,若是我能学好了唱曲子,每日画着文面上台,也许会惊艳。若是我的唱腔醇正,就不会有人细看我的脸了吧?”
二小姐说着,抬起头来,“三妹妹,我是不是比从前聪明了?”
三妹妹,我是不是比从前聪明了?
陶然听着,心如刀绞。
二小姐说出这话时,心是该怎样的疼啊!
“二姐姐!”陶然的眼泪夺眶而出,“二姐姐别画文面了好吗?你也知晓,画文面的人,是些什么样的人……二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更没治好你的伤,都怪我……”
二小姐起身来拉住了陶然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我从前也怪你,怪在你那里受了伤。可是后来,我就不怪了。你并不想我受伤,而且是我自己不想要你治的。后来才听说原来蜂子的事和四妹妹有关,我也后悔,不该那样待妹妹。”
二小姐转脸慢慢转了去,手指缓缓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我现在也不怪四妹妹,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
二小姐越是这样说,陶然越是内疚,她哭着摇着头。
二小姐抽出帕子帮着陶然拭着眼泪,“三妹妹别哭,我此后就是这样子了,三妹妹若是有一日能配成一种去了我印记的药,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陶然点头,“二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制出这样的药来,不叫二姐姐再每日画文面度日。”
“好妹妹。”二小姐欣慰的一笑。
陶然擦干了眼泪,才转回身从艾草手上接过盒子来,“二姐姐,这是奕殿下送我的点心,我想着这点心好吃,所以给姐姐送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