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认出陶然之后,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能让陶然不张场出来他的丑事。白启首先想到的就是,诋毁白陶然,让白老夫人更讨厌她,以至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于是才有他那顺嘴胡诌的“二弟像娘”的话。
果然,白老夫人想到了最疼爱的幺子的死,心里说不出的堵。
当年,这三孙女儿一下生,道士就笃定了她落地一头黑发,定会克父母的事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白启眼睛不错一下的盯着白老夫人,他正好捕捉到白老夫人眼里闪过的怨怼。
得嘞!
白启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下更安。
他决定在白老夫人心里再搓上一把火。
“所以这孩子也该为二弟、为咱们家做些什么了,您瞧着这孩子生得美,不正是派得上用处了?若是送去,定然是极得宠的。能冠着白府的名号,也不枉她出生一场不是?依我看,越快办了越好。”
白老夫人“嗯”了一声,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来,“也只能如此了,这终是她的命!你们也退下吧,我乏了。”
白启和孙氏退出了正房。
走至蓬莱松隔出的小道上,孙氏见四下无人,拉了下白启的袖子,“你原来不是很犹豫要不要这孩子去吗?今日怎么就下了决定了?”
白启厌烦的一拨孙氏的手,正了正衣襟,喝斥道:“还在娘的园子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他斜倪了孙氏一眼,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教训起来,“我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难道希望咱们家泰儿被送去不成?!”
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又是那样的地方,孙氏身子一抖,急忙摇起头来。
白启得了理一样的冷哼一声,“那不就结了,就让她去!娘也愿意,此后你不许再多说什么!”
白启说完这一席话,甩袖就走,丢下孙氏一个人站在小道上发呆。
看着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厌恶至极,孙氏咬牙把一肚子委屈都咽了下去。她握紧了刚刚敢上前来的丫头檀香的手,发恨着道:“走,回禧园去!”
檀香心知自家主子恼了,她忍着疼,跟着大娘子一起走了。
陶然一直随着白西家的去了自己的园子,一路上陶然都沉默着。
白西家的早察觉出陶然的异样,不由得问起她来,“三小姐是怎么了?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好。”
自己的伯父差一点污了她的清白,她差一点成了自己伯父的外室!
这样的话,叫陶然如何能出口?!
陶然低着头,话从齿间流出,极细极小,白西家的隐隐听得是“我害怕”三个字。
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
白西家的想到王氏那泼妇模样,以为陶然胆子被王氏吓怕了,她便笑着安慰陶然,“不必怕,此后不会再有人打骂您的,三小姐要记得,您是这府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