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自请许尚方诊病后又在家中照看了半日日,崔敫派了亲随来府上请卫青回营,因道营中事出紧急,卫青匆匆和长兄、二姊打了招呼,便返回军营。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几日长君症状加重,虽然许尚方每两日派小僮送来药剂,吴叔和小奴将药煎好送与长君,但病情却毫无好转的迹象。霍母卫少儿这几日得闲返卫家,帮手去病调理家中事务。一来去病虽然懂事,但长君认为此时应是学东西的年纪,整日看顾病人未免本末倒置,故去病仍按旧时安排骑马读书,骑射,除此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长君卧房隔壁的书斋里,或是温书、或是研读长君所荐书册,若逢长君身体稍微轻便之时,也会指点一二。
长君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许尚方所供药方虽然能舒缓症状,又有提神的效果,但终究还是眼见身形越来越消瘦,清醒的时间也越发短了。期间许尚方又来探看两次,只是调了调方子,效果也颇不明显。
一日,许尚方又来探看,见霍母与去病皆在,长君还是睡着未醒,便轻手轻脚将两人叫出屋外,神色变换不定。
霍母见状行礼道:“许尚方有礼了。”去病也深深一揖。
许尚方忙还礼。
霍母道:“长兄生此恶疾,麻烦尚方几次来家中诊病,有劳了!不知尚方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新方子么?”
许尚方面色犹豫道:“不瞒女君,在下新得一味南来之药,据传乃是传承之病的克星,然而若是未生此病,此药便可要人性命。然而此药又极为凶,如若身强力壮,服食此药方有救命之效,可如今令兄身若飘絮,恐怕……”说着摇了摇头。
霍母先是听说有药可治,而后又听说因长君身体羸弱恐怕难敌虎狼之药,面色转了几转。
许尚方又说:“女君在此事上不妨和家人商议一下,关于此药,我也所知甚少,只知道滇人管此草叫做小果果,他们自己人若得了传承之症,皆用此草全株煮了服食,若是上天庇护大好无碍,体弱之人也有吃了之后大泄好转的,滇人有人说此药虽然凶险,但究竟还是有效。在下此次前来便是想和女君及卫大夫商议一下。卫大夫认识的人多,或许有人识得此药,若是能有什么方法减了毒性,或许令兄之病还有得救。”
霍母听了此番解释,心下犹豫不决,又看了看儿子,又望向兄长卧房。随即说:“不知尚方可带来此药?此时我需与卫大夫商议,若是确认使用再去延请尚方。”
许尚方道:“正是,我自带了一株小果果,留与女君,此药有毒,需妥善保存,如此你们商议,我便告辞了”,说罢留药给霍母后,便行礼出门。
霍母手捧着药,看了看儿子,道:“去病,去军营叫你青舅回来一趟吧!”
去病自去牵了黑枣,正欲出门,霍母突然叫住去病道:“去病,把这药拿去,军营中应有军医,他们随军打仗的,走的地方多,或许认得此药。知道如何处理。”
去病收好了药草,随即上马出了城。行至军营,见了卫青,去病忙拿出药草,给卫青看。将许尚方、霍母所言一一转述给卫青。
卫青听说如此,忙让随扈招了军中医士前来。待到医士皆到营帐之中,卫青忙将草药拿了出来,给诸位医士看,果然有人见过此药,然而虽然知道此药,皆只是用它外用治疗外伤,并未听说过如何用此药治疗传承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