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青入宫,先向陛下秉明家中兄长身染重疾,不得已需留在家中照顾数日,军中已安排崔敫值守,如有不妥随时回营。另外也请陛下稍瞒一下卫夫人,此时卫夫人又有身孕,怕惊扰了卫夫人身体出了纰漏。言毕,卫青便出了宫,去往许尚方家,此许尚方乃是名医淳于意弟子,因其敦厚稳重为其师举荐入朝主理皇帝医案。卫青因常出入陛下身边,时常与诸位尚方接触,知其性格耿直,却又热衷钻研,此番兄长生病,便只想到此人。
待到卫青来到许尚方家门口,送上拜帖,有小童入内通传,一会儿只见许尚方亲自出迎,卫青忙一揖到地,对许尚方行礼。
许尚方先将卫青迎入厅堂,随即道:“难得卫大人光临寒舍,不知卫大人此番前来可是有陛下的旨意?”
卫青摆摆手道:“并非陛下旨意,只是在下有些私事相求,尚方见多识广,在下有一兄长,身染重疾,身体羸弱,却不知可有办法救治,京城上下,称得上名医之人唯有尚方大人了。如今形势紧急,确实叨扰大人了,不知大人可否愿意移驾前往鄙人家中,帮忙诊治一二?”
许尚方听闻并非陛下召见,又见卫青面色黯淡,知其定是事情紧急,于是道:“卫大人所说之病,可有医工见过?有何诊断?”
“昨日已请过医工,说担心是传承之症,昨日午后蹭咳出鲜血,家中诸人这才担心起来。”
“已然咳血了?如此说来十有八九是传承之症了,病人面色如何?”
“面色灰白,血色全无,我半年未见他,不想他已瘦得形容难辨了。”
“卫大人稍候,我需做些准备,收拾停当你我便去看看病人!”说罢不待卫青回复,便转身步入内堂,约略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许尚方已然更衣完毕,斜背着一个半大箱子,准备与卫青一同出门。
卫青见状忙取了许尚方的箱子,与他一同回府。
待卫青回府,推开院门,正瞧见霍去病喂完药,在院中发呆,便轻咳几声。去病听见有人来了,忙打起精神,见青舅带了位上了年纪的先生,知其乃是宫中尚方待诏,忙行了大礼,卫青给两人各自介绍。便向去病道,“去病,你长舅可曾醒来?”
“刚刚已经醒了,我才喂过药,现下正在榻上躺着,舅父怕我染上这病,便一刻也不让我在屋内停,这不,我才被赶出来。”
“你长舅也是担心你,你莫要怪他,我和许尚方先入内诊病,你且别乱跑,先回书房歇息一会儿,待会儿我自有话要交待。”说罢便与许尚方一同步入卫长君房内。
去病见青舅如此说,知其担心,便兀自返回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