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又有小黄门奉旨传召卫氏入宫,二女随即乘车入宫,此时才卯时,待到了辰时宫内进饔,三人方进昭阳殿。进殿之后即对卫夫人叩拜致礼,去病虽为小儿,却也进退得宜。卫夫人看见当初自己手抱的婴儿如今也已如此这般,心中很是欣慰。
卫夫人笑问去病:“何人教小子行男子礼?”
去病对曰:“长君舅父。”
“哦,你长君舅父可还安好?”卫夫人问。
“尚好,尚好。”君孺忙拦了话。
只见去病双眉紧蹙,却不说话。少儿忙将去病揽在怀里,看了他一眼。
“怎么?长兄可有什么不妥么?怎么没听青弟提起?”卫夫人急问。
“唉,长兄素来体不强健,自去年青弟被捕又受了惊吓,一直将养,后来陛下下旨加了他侍中之职,他自不愿空蒙圣恩,加倍努力,未至年下竟然痰中带血,请了长安的诸位医工,也并无良策,也不知何时能好。”说着君孺便拭起泪来。
“姨母不哭”去病忙在一旁摇着君孺衣角。
卫夫人闻言也不禁有些动情,少儿见状忙说:“夫人尚在月中,不可伤心,长兄自有吾辈照顾,且不可因如此小事坏了身体。当今公主正仰赖夫人,万望夫人不可伤情。”
去病见母亲劝导,瞪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卫夫人。
卫夫人见到去病如此,怕吓坏了小子,想岔开话题。忙唤宫婢取了汤饼,并对去病说:“小子,一早出门想必此时还未进饔,赶紧进些。”
“舅父说过,不时不食,臣不可领受”,去病说罢一揖到地,谢过夫人。
卫夫人左右看看两位女兄,三人不禁莞尔。
少儿见状淡淡对曰:“长兄无子,待去病犹若生父,长兄生病之前,吾曾与阿母谈及将去病过继给兄长。阿母倒是没有意见,只是长兄却说此子虽在卫府出生,卫府长大,但毕竟是有父亲的,虽然并未相认,但还是应该让他姓霍。”
卫夫人点头说:“兄长的确在意他人,去病有父,他自然不会同意。只是他病体沉重,却没人承袭他,却也是伤心之事。”转念一想,“两位姊姊,数月之前陛下赐婚,不日将各自完婚,弟不能眼见,唯有私赠些小器,姊姊们还请承情,莫嫌礼薄。”说罢指示宫婢将各自封好的礼盒交与两姊。两姊谢过夫人携去病入座,茶饮。
言毕,有宫人称公主醒了,卫夫人又示意宫婢请乳母抱公主出来,给两位姊姊看。
宫人将公主抱至夫人及两姊面前,两人各赠了香囊于公主。公主此时已醒,见到夫人满脸笑容,又见到几个生人,也不怕生,反而乐得摇手含笑。
夫人见状亦面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