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的事情,我不插手,也不会过问。”老人继续说道。
“王城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王族和这些家族都多少有牵扯,他们谁也不会偏袒,宫里的人一个二个都是人精,不看见明确的利益,他们坐得比谁都稳。”
“这事情你们做好了,风汉的死我就不追究了……让他先来天宸阁玩玩,我对你嘴里的这个人忽然开始有点兴趣了。”
老人很好奇,有这种思绪和城府的人,大都是中老年,经历过世事人情的人,一个年幼的少年,能有多少资历?
闻予青点点头,迟疑了片刻又说道:“阁主,这个叫北照世的少年…悟出了剑意……”
“!”
老人猛抬头,目光精芒大放!
“真事?”他问道。
闻予青被他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迅速俯首道:“确是真事,下属也觉得惊讶,似乎……这样的人在余国往前数百年里面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人的表情微妙起来。
“他剑术如何?”
“非常高……虽然内功修为不过先天,但是恐怕人外山上境以下的普通高手都很难接下他的剑。”
“嗯……”老人应了一声。
“让他来吧,如果他不愿意……送一封书信到樊清雪的手上。”
“杀了。”
闻予青叩首,青丝在地上散做一团。
她不希望北照世死。
个人惜才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北照世是一个潜力很高的人,日后或许能够有大用。
所以接下来她给北照世写的这封信,上面的内容非常值得考究。
在闻予青的眼中,北照世实在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想要说服对方来王城做事,一定得深刻地对其晓以利害。
……
那慌乱的马蹄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夜里。
又从夜里到清晨。
路旁的野草叶儿尖尖上能瞧到露水的晶莹,随后便被马蹄踩碎,缓缓沉浸在尘泥深处,或被根茎吸收,或蒸发云天。
骑马的人早就没有心情欣赏周遭的美景,绿意对他而言不过是惊鸿一瞥,无数次,无数瞥……手里拿着的那封加急信滚烫,揣在怀里也觉得胸口炽热。
这是一封来自于天宸阁的信,八百里路,要他两日送到远在王城北边的燕城……无论是对马,还是对人,都是不小的考验。
这八百里,不是他要走的路。
算上中间的翻山越岭,趟水渡河,弯弯绕绕一大圈,最后总共的行程估计得有一千五百里路。
人不能飞,马也不能飞。
更不可能人背着马飞。
所以这路是真的不好走。
当那封信递交到北照世手中的时候,送信的马死了,人昏倒在燕家门外,燕府的郎中查看之后,给他开了些药,和在粥里面,准备等那送信的人醒来后喂他一同吃下去。
北照世拿着那封完好无损的信,轻轻拆开,看了许久。
信上有着浓浓的杀机。
即便北照世知道这并不是这封信主人的原意。
字迹娟秀,透过这灵动的笔迹后面,能看见一位温柔的女子。
直到目光扫过,最后停留在‘樊清雪’三个字上面。
于是温柔的女人便不再温柔了……
非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