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至少对于她而言。
静坐许久,燕如雪心头微动,她缓缓起身,去了北照世的院落里面,隔着远远的拱门与枝桠那头,看见北照世正在写信。
他应该是在写信。
拿着毛笔轻轻在一张纸上聚精会神地写着,嘴角还有淡淡地笑意。
燕如雪忽而生处玩笑之心,偷偷地绕着墙脚一路走到北照世背后,蹑手蹑脚地接近她想看看北照世写的什么东西。
“大小姐,燕府主没有教导过你,偷窥别人的隐私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吗?”
北照世倒是没有躲闪,燕如雪闻言面色微红,辩解道:“我只是在远处看着你一边写一边笑,想来是在画画,想看看你画的什么。”
“再说了……这若是隐私,你就不该放在院子里面这么显眼的地方,免得引起误会!”
北照世继续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感慨道:“的确也不算是隐私,从前的一位故人,半年未见,她忽然下山走了,也不知回家之后过的如何。”
燕如雪眼神左右飘忽一下,问道:“是你的师兄弟?你下山之后可以去看他,何必写信慰问?”
“因为一些我不能说的原因……这一次去王城,小姐千万别和别人提我是曳剑山的人,我怕到时候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江湖纷争。”
“江湖上比较厉害的宗门,仇家往往也不少,出门在外,大小姐须得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燕如雪闻言绕到了北照世的正面,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北照世,啧啧叹道:“你这年纪想来也不可能在江湖上面行走多久,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老道?”
北照世抬眼,与燕如雪对视。
“大小姐,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既然你愿意相信我,我得确保你到王城这段上的安全。”
“出去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不可以乱吃东西,乱喝水。”
望着北照世严肃的脸,燕如雪喉头微动,许久之后,她说道:
“好。”
很少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更遑论是她家里的下人。
北照世绝对算是她的下人,但是北照世似乎并没有一个当下人的觉悟。
燕如雪没有生气,燕家家族里面,很少会有人关心她。
“能和我讲讲山里的故事吗?”
北照世没有拒绝,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纸笔,一边继续写着信一边讲道:“山里的故事没什么意思,这五年都过的很平淡。”
“唯独让我觉得有趣的,大概是这五年里,我的师兄每天都会叫我去后山一处幽静的竹林里面练剑。”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找到这么一块适合钓鱼的幽谜之地。”
燕如雪闻言笑道:“你该不会在山上钓了几年的鱼吧?”
“对,我钓了三年的鱼。”
北照世没有否认,大方地承认了。
“这三年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钓鱼本身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有趣的是……在我钓鱼的时候,我可以想明白很多我想不明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