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我就喊了,在那么多佣人面前,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张若雷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几步就走到门前,把门拉开,外面灯火倒洞明,我眼见他走出门去,站在门口,两手圈成话筒状,大声朝外面喊话:“来人啊!来人啊!有没有人?都给老子滚出来!”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空荡荡的回声,他一拍手,回声响亮,旋即朝我扎开双手,“瞧,一个人都没有。你还不知道吧,下午我已经安排他们集体从这屋子里消失,包括我爸、我妈,不信你来看看!”
他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灵机一动,觉得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一来我并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将这屋子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全部疏散掉。更何况还带着那两位不算是太过正常的老人家。
张若雷不知从哪儿找出的一条女士睡裤,告诉我换上,我伸手接过,注意到那睡裤的商标还没有被剪过,但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张若雷说,给我妈买的多余的,她从来没穿过。
我这才背过身子把睡裤换上,张若雷说“你还真不信啊,来来来,我带你参观参观。”
我半信半疑朝门口走去,走廊寂无一人,我们的脚步声很轻,却仍旧有些微回声荡漾在耳边。每路过一个房间,张若雷就会大张旗鼓把门推开,然后野蛮而粗犷的朝里喊:“喂,有人在这里吗?”
每一个房间都以同样空荡荡的回声回应他,每一次遇到这样的回应他都会面有得色朝我笑笑。
我厌恶他那张笑脸,真想一鞋底子把他拍墙上去,抠都抠不出来。但权衡下来我决定寻找合适的机会逃走。
张家老宅是座不算太古老的建筑,统共有三层,每一层的格局都差不多,唯一楼集客、餐厅、厨房为一体,平时最多人来人往。
张若雷此际已经带我登上最顶层三楼,这间老宅在主人最繁华荣光时,三楼其实才是被利用得最为殷实的所在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里面一应金丝楠木办公家私,宽大的落地窗,宝石蓝镶金边天鹅绒长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巨大的缨络垂缦流水一样倾泻下来。
“看吧?”
走完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张若雷朝我摊摊手。
“是不是没有骗你?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朝我走过来,巨大水晶灯垂下耀眼灯柱,笼罩在他头顶,我见到他眼睛里有光正毫无章法和分寸的闪着。
我觉有一丝不安,未知的危险星夜里出来觅食的蜥蜴一般,吐着分叉的辨不出颜色的舌尖,在朝自己窥探已久的猎物吞吐。
我缓缓后退,他则步步进逼。灯光一寸又一寸拉长了整个黑夜,却缩短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嗓音嘶哑,“梅子,”他喉结咕噜一声,有什么东西似被他无声咽下。
“梅子。”
他朝我走过来,我一步又一步缓缓后退,软底丝质拖鞋寂然跟大理石地面轻轻摩擦,发出沙沙的有节奏的声音。
“梅子。”
他伸出手来,我再往后走一步,发现自己后背正抵在红木楼梯围栏上,那硬质木头咯得我腰骶处生疼。我本能的反手将双臂搭在楼梯上。
他朝我伸出怀抱,我避无可避,下一秒整个人陷进他怀里。那个我曾经万分眷恋和贪墨的怀抱,那曾经被我视我终身的依靠、流连往返的怀抱。
眼泪顺眼角流下来,不知是恐惧还是痛苦。
我并不十分清楚他究竟想把我怎么样,爱与恨有时在这男人眼里找不到答案。我回手漫无目地的搂住他的腰,他侧面脸颊来回摩挲我的脸。
我心里迅速筹谋对策:怎么办才好?抱住他的腰把他扔下这三楼的旋梯?推开他跑下去?再不然虚与委蛇?
我拿不定主意,心脏跳得乱七八糟。
“你爱喊。”
他嘴唇噙住我耳廓,又麻又痒的感觉丝一样撩拨我的心,我轻轻叹一口气,伸长了脖子迎合他。内心钻出千丝万缕的来,一幕又一幕香艳的场面浮荡在我眼前。
“现在家里没一个人了。”
他湿且软的舌潮水一样席卷我的皮肤。
我不由一声软叹,那呻吟像号角,吹响了他身体里跟我同样满涨、满溢的热望。
我知道自己应该控制住自己,但身体却诚实得要命。不想时至今日,我要么对他未能忘情,要么,就是已然变得不堪。
我试图推他,从他热烘烘的高昂的热情里拔出身来。但他不依,双臂反裹挟得更加紧,我几乎在他怀里被窒息,喘不过气来。我像涸泽的鱼一样,伸长颈子大口在三楼的楼梯间里贪婪的吞吐空气。
“梅子!”
他喃喃。
“叫我吗?”
“爱我吗?”
“没有叫错吗?”
一切都未可知。
“要我吗?”
我听见滚烫的情话在我心里默默流淌。
“e”脱口而出。
身体某处饥渴得要命,干得要命,又湿得要命。一切都变得不真切,一切都变得一塌糊涂。他手像火钳一样,走到哪儿哪里就烧着了、灼烫了一大片,把一切都烧得荒芜。他伸出手来在我胸口,把那里烫得软了又软,我整个身体都软成一条面条,在他怀里扭成最风情的样子。
他火辣辣的手指蛇一样灵巧向下游走。
“都湿了。”
他说。
“不。”
我微微闭着眼睛,我知道我并不是在跟他的挑逗作战,我只是在跟我自己的对
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