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几天的雪,满天的阴沉都下了个干净。初二一大早,通透的阳光罩着整个城,有几缕不安分的从窗帘缝隙里钻进去,照在安年脸上。
安年醒过来,揉揉眼,侧过身给他媳妇儿挡着光。
安岁感觉到旁边人的动静,睁了睁眼没睁开,往安年怀里缩了缩,又接着睡过去。
安家老太太在厨房里。腌好的带鱼段裹着加了鸡蛋的面糊,在油锅里炸的金黄,捞起来吱吱的响。电饭煲里熬着小米粥,稠稠的一锅。小碟里有切好的白水煮蛋,浇了生抽跟蒜泥白醋。端上桌,满屋的鲜香。
安年鼻子最灵,隔着门都闻到了饭厅的咸鲜香味儿,空了一夜的胃勾得他一个劲咽口水。
安岁耳朵正捂在安年肚皮上,被咕噜噜地声音吵醒,还没睁眼就笑出了声。
安年眯了眯眼,掀起被子罩到俩人头上,压住安岁,伸手往下掏小安岁。
安岁一边咯咯直笑,一边蜷着身子使劲躲。安年眯着眼:“你个小崽子我让你笑我!我昨儿没吃饭是因为谁,啊?”
老太太做得了饭,拍拍门:“老大老二,起来吃饭!”
安年撩开被子应声:“知道了!”抬手拍拍身下人:“穿衣服,该起了。”
俩人收拾好坐到饭桌上。老太太在厨房里吃了点儿,算是解决了早饭,坐在沙发上拿着刚起好针的毛衣一下下织着。
安岁吃饭最挑,倒不是嫌做的味儿不好,只是饭不对味儿就吃的少。
刚跟安年住一块儿那会儿,一米七几的人硬生生瘦到九十斤,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把安年吓得不行。
说起来安年做饭也是一把好手,但还是跑回家跟着安家老太太学了好久,才伺候好了这位小祖宗。
小祖宗嘎巴嘎巴嚼着安年特地捎回来、安岁吃惯了的小咸菜,浑然不觉其中用心。
安年端着粥碗,瞧着老太太的阵势,忍不住问了一句:“妈,你这是干嘛啊?”
老太太从老花镜上瞅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们俩回来穿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两层布一层棉,不冷啊。”说着低着头,手里咔哒咔哒不停:“别老仗着自个年轻火力旺,到老了就等着受罪吧。”
安岁实诚:“妈,你这会儿打,打完也就暖和了,我们俩也穿不上啊。”
老太太得意一笑:“你妈我手快,两天就得。这几天要暖和了,穿不上,那还有倒春寒呐,冷着呢!”抬头看着俩人:“中午吃什么?早点儿想好跟我说。”
安年笑笑:“我中午就不回来吃了,我妈回姥姥家,我也得回去看看。”
老太太不大高兴,斜了一眼安岁:“你呢?”
安岁捏着带鱼段一点点儿地啃:“我去干嘛啊,人一家子热闹呢。”
安年轻轻踢安岁一脚,咧着嘴笑:“说什么呐,你不是我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