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恕老朽不能,此事关乎性命,他若知晓自可有所防范,若是隐瞒,老朽担心他会继续受人毒害,恐怕性命难保。”
医者父母心,宦颜明白,欠身道,“还请赵伯恕宦颜鲁莽,宦颜只想着他若知晓自己身中剧毒,再被人追杀时恐不再顾及其他,只会一味拼命。”
赵伯这才知明了宦颜苦衷,“倒也难为了你这孩子,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放心吧……不过,难道他此次受伤,便是被人追杀所致?”
“正是……”
赵伯闻言面露不解,“此人倒是何人,不但暗中受人算计,又被沿途追杀,颜儿,你当真认识他?”
话说到此等地步,宦颜也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路遇空空诸事全部讲与赵伯听,且提及寒山佩一事,赵伯听完沉吟良久。
“看来此子非富即贵,或与皇室有所瓜葛也未可知。”
赵伯话一出口,宦颜惊愕,“赵伯如何得知……”
“因这冰心露并非普通毒药,当日大越国先天祖皇赵穆自幼酷爱钻研医术,恰逢其爱妃怜儿患有心疾,御医们素手无策,而怜儿又不喜吃药,所以先天祖皇赵穆便自己研制了一款治疗怜儿心疾的药方,名唤冰心露。
冰心露无色无味一次只需吃一滴即可,初时怜儿症状好转,就连御医诊脉也说是彻底根治,谁知数年后,怜儿却突然犹如心疾复发暴毙身亡。
先天祖皇赵穆悲痛之余亲自试药,不想几年后亦同怜儿般暴毙,这时大家才知晓冰心露乃是剧毒,而且毒性缓慢可潜伏数年,但一朝毒发必定无药可医,后来便被视为皇家禁忌,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宦颜听过,紧张得倒退数步,“赵伯,你说这话何意?”
赵伯老眼陡地闪烁精光,在宦颜周身逡巡一番,旋又黯淡下来,“老朽提及此事自是不怕颜儿知晓,颜儿莫慌,你与我和老婆子如此投缘,是断不会害你的。”
赵伯姓赵,当今皇家也姓赵,宦颜不得不多想,“赵伯难道是皇家之人流落民间?”
“非也……”赵伯重又展露随和笑容,手捋银髯,“怜儿服用冰心露后,唯有一御医诊过脉后提出异议,称怜儿脉象细弱无力,却暗藏有一浮脉,可惜,当日这名御医胡子尚未长全,自然是不得人信服,老朽机缘巧合,曾见过这御医记录的脉案,适才为小兄弟诊脉,脉象同脉案记录的一般无二,所以才确定他所中之毒正是冰心露。”
“难道真的无药可解?”宦颜缝目看向昏睡中的空空,好看的眉眼若是成了枯骨确实遗憾。
赵伯并不答话,似是在考虑问题,宦颜推断他或许有法解毒,只是不肯告知,“赵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有办法医治,还请赵伯不遗余力,颜儿感激不尽。”
“颜儿,你说实话,他难不成是你的相公?你们私定终身……”赵伯说着,张开手臂做了个比翼双飞的动作。
这小老儿好不正经,宦颜蹙眉,“我与空空萍水相逢,颜儿的良人此时正在华都。”
赵伯不免遗憾,“如此俊秀之人,颜儿若不拿下实属可惜。”
宦颜咬紧牙关以免骂人,许久吐出口气来,“还请赵伯指点。”
“既然他不是你的良人,那我管他干嘛。”说吧,赵伯拂袖而去,将宦颜丢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