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现在根本辨不明方向。
墨汁一样黑的乌云笼罩在整片天空,如柱的狂风暴雨下根本辨不清星月的位置。
看着四周茫茫的雨势,陈临不再犹豫,只是认命的循着难以辨别的‘道路’前行,身为后世人,他从各种影视、媒体中不止一次见识过洪灾的严重性。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干什么,回城躲灾暂且只是一方面,大腿和身上的伤口如果不尽快处理,以如今这幅孱弱的身体,必然抗不过发炎感染那一关。
所以陈临很快的收起来无用的情绪,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可以行走的道路。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碰到进城躲灾的不止他一个,先是远远的遇到零星的几个同样打扮的村民,到后来干脆形成了一只庞大的队伍,牵牛赶猪的、背家携口的、一个个神态慌张的大人背着抱着或哭泣、或懵懂的孩童,麻木的行走在泥泞难行的道路上,一言不发。
一条绵延了几公里的队伍在某一时刻突然停了下来,男人们烦躁的操着土话骂骂咧咧,女人们抱着自家孩童暗自落泪,孩童也哭哑了嗓子,瞪着懵懂的大眼睛,躲在母亲怀里悄悄打量着这个对她们来说并不算友好的世界。
城门口站满了手持钢刀的士兵。
被拦下的难民正在与设卡的官兵交涉,陈临却悄悄走到了队伍的前列,躲开灾民的视线后,不动声色的来到守门官兵驻所所在的栅栏小门,并很快被守在里面的官兵拦下。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官兵操着长枪,一脸凶狠的站在陈临面前,冷笑不止。
未等这些人说话,陈临率先从袖袋里取出准备好的银子,向几人递了过去:“各位军爷辛苦,我是陈记米铺少东家陈临,家师乃是青丘学院的山长王赞往庭礼。今次碰巧有事出城,不想遇到这样的天灾,烦劳各位军爷给个通融,这点心意就当是陈某的一点心意。”
为首的络腮胡子脸色顿时变了,瞪着眼睛大声道:“可是写下《水调歌头》的陈临陈子然?”
陈临拱手行了一礼:“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这年头士人地位很高,极为受人敬仰,况且前段时间陈临的那首《水调歌头》着实惊艳许多人,加之附加其中的那段曲折离奇故事更是令人啧啧称奇。而守城士兵本就属于地位最低的那等人,在得知陈临身份后,立刻换了笑脸,将栅栏小门推开了一条缝,请他进来,至于陈临送上的银子也是一分没少的全部收下。
陈临倒也不在乎这点银钱,实在是今夜的经历有些太过惊险,如今的他疲惫不堪,只想早些回去休息养伤,却不想刚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