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店小二总算松了口气,刚想关上店门时,发现孩子昏昏欲睡的趴在桌上,还在固执的强撑着等待老人的归来。
“小芋头,困了赶紧就去睡。还有今天不要跟我睡一张床,免得你又尿床。”
孩子被店小二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谁尿床了?我还不愿意和你睡了,呼噜跟打雷似的。”
“小张,你怎么每次都逗小芋头呢?无不无聊,活干完没有,没有赶紧收拾,做完就带小芋头去睡觉。”本来还在低头算账的掌柜,抬头见两人又来开始拌嘴,于是对着店小二呵斥道。
“小芋头,天也不早,等你小张叔叔收拾完,就跟这一起睡觉吧。放心,我这也有一笔账没算完,就当等老刘吧!听话,乖。”对店小二呼来喝去的掌柜,对孩子却是轻声细语,看他眼神也喜爱至极。
当然对于孩子的喜爱,除了与孩子爷爷是多年酒友外,也与孩子坎坷身世也分不开。
“我听杜爷爷的。”小芋头对掌柜展颜一笑。
“唉,命苦哦!小芋头晚上不喝水了,还有记得一定要撒尿!”说着话,店小二就往店门走去。
“别关,等会儿我来关。干完活了,就赶紧带着小芋头去睡吧!”杜掌柜拦住小二,让他带着孩子去了后院。
“咚咚咚!”孩子前脚刚进后院,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你来的真是时候?等等!”
杜掌柜就放下手中的纸笔,满心以为孩子爷爷已经回来了,但刚把门打开,就见一位头戴黑纱帏帽,手握一柄环首直刀的男子矗立于门前。
“客人不好意思,小店概提供住宿,您还是到别处问问吧!实在抱歉了。”最近发生荆州大案,朝廷对于江湖人士加紧了管束。所以这位突然出现的持刀男子,多少让杜掌柜有些害怕。
“我不投宿,只想问问掌柜的,这封信可是从你店里传出?你认不认识传信的人?”帏帽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杜掌柜,口气不容置疑说道。
杜掌柜慌忙的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心里咯噔一下,刘武洲几个字赫然在列。
“我…不认识,至于是不是从小店寄出,就更不清楚了。毕竟也…一天天的这么多人,您还是问问寄信的人吧!”杜掌柜故作镇定,但说话时却带着一丝颤抖。
男子冷眼以对,沉默一会儿,拿回信件转身就走。掌柜目送男子身影,直到消失在黑夜里后,一下子虚脱般靠在门沿上,冷汗都已侵湿后背的他,不敢迟疑,转身就关门熄灯……
第二日,清晨。
店小二打开店门,刺眼阳光便落了下来,他眯缝着双眼,伸了一下懒腰,刚想喊一句开门迎客咯的时候,就看见台阶下坐着一人。
走进一瞧,立时来气道:“老刘?你怎么现在才来?小芋头,昨天可是等了你一晚上,你也真是,回不来也不叫人来打个招呼?”
“小张啊,麻烦你们了,昨晚有事实在走不开,彧儿…没事吧?”坐在台阶发呆的刘武洲,一见来人,就面露微笑有些惭愧的说道。
“说这些干嘛!生分了,小芋头还在睡,你不进去看看嘛?”店小二摇了摇头,看着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过客路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刘武洲也没多话,起身往店里走去。
“老刘,你终于回来了?”刚进店门,还没得及打招呼,掌柜二话不说,就神秘兮兮的将拉倒他一旁。
“昨晚,有人找你,还给我看了一封信,问我认不认识你,听他说话的语气,我怕是来着不善啊!所以打了一下马虎眼,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
“杜老哥,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嘛?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听杜掌柜的这么一问,刘武洲略作沉思,没有回答反而问题越提越多。
刘武洲反常态度,让杜掌柜心有疑惑,但终究没问出口。“带着帏帽又大晚上的,没看清,不过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江湖人士,还提着一把刀,把我的着实吓的不轻,哪里还敢问啊!”
刘武洲眉头紧锁,呆立了一会儿,最后长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对着杜掌柜作揖,郑重其事的说道:“多谢老哥,让你受惊了!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望老哥答应,就是这几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想将彧儿托付与你在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