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柏摆摆手笑笑,哈特才发现他不在月轻盈身边时肢体动作这么多,都有点烦人了。
“怎么会?这些事情本来就有不少人知道,虽然都只是城市传说,而且事实上你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不是吗?不过既然让你看到了不大好的东西,也得让你做些什么,以后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包吃包住,工资比你现在高多了,风险系数也差不多。”
工资没有吸引到哈特,但包吃包住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但他脑中立刻就想起了那没有味道的面包的味道,真是奇怪,没有味道的面包为什么还会有味道呢?
“算了吧,看到你这样,谁会想去侍奉那个大小姐?对了,说到大小姐,这个家的二小姐,月影清,是不是已经葬身在银月城的爆炸中?”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滕柏并没有惊讶,毕竟是情理之中,只要他了解到了这件事就会知道。而且,滕柏也做好了面对月轻盈的质疑的准备,只是那个人一直都在逃避这件事。
“没错,她已经死了,信都是她们母亲写的。说来也很离奇,别的家庭都是小孩逃出来大人没逃出来,她们两人的母亲最后是逃了出来,但月影清却留在了火海中。除此之外,就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了。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在提醒我以后面对小清该怎么说。她们两姐妹实在太像了,现在我都已经把两人重合在一起了,反正都是小清……”
看来这两人对滕柏都十分重要,无论是面对妹妹的死亡,还是向姐姐隐瞒,都让这个男人心累不已。滕柏让自己这个疲惫的身体靠着墙,点燃一只草药,吸入这能让人大脑麻醉的烟雾。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你吗?”滕柏没让烟雾进入鼻腔,就用手掐灭了这把火。
“不知道。”哈特也不想知道那么悲伤的事情。
“我呢,现在是为了小清活着的。如果小清有危险,我绝对会舍身去救她,但你应该会以自身安全为优先。所以,有些总得有人知道的事情要让你传递下去,如果哪天我死了就请代替我去面对那个打开心扉的小清吧。”
听了一句帅气的话,哈特并不买账。他伸出三只手指,抓着滕柏的领口,笑着说:“不要把这么麻烦的事情甩给我,你当我不知道你死了之后我要承受的事情要多得多吗?而且,虽然这种话很帅气,但简直就是死亡的标志。你给我好好地活着,然后某一天完完全全地加入月家。”
“你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可是很努力地在做月家交代的事情,都能当上代表了。”
突如其来的天然,让哈特惊到,他无奈地解释:“就是支持你去娶月轻盈啊。”
“哦?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不过我觉得我现在最大的阻碍是你吧——开玩笑的。”
听到最后四个字,哈特才放心,毕竟这个人刚刚确实碰了一下剑柄。而且仔细想想他的所作所为,这个大小姐的专属骑士都可以杀他好几次了,以后还是不能在他们面前太轻浮了。
宴会开始了,在花园和宅邸之间的那条通道上,摆着好十几个桌子,还打着伞遮阳。更神奇的是,哈特靠近这条道路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凉快。看到旁边放着的一个大桶,他明白,这是用魔力在制冷。虽然没有空调冰箱,但靠着魔力来制冷也可以有很强的效果,不过放在户外都是在烧钱吧。
哈特本想陪在月轻盈身边,但月轻盈让他在一边等着,毕竟大小姐的身边出现一个男士也有点不像样。月轻盈虽然平时大小姐架子十足,此时却不大擅长应付宾客,幸好有滕柏在,及时帮她解围。在这里转了一圈,去和那些达官贵人打了几声招呼,月轻盈就回到宅邸。哈特本想跟着回去,却被一个人叫住。
“你是最近那个十分活跃的乙级冒险者,哈特先生吧。”哈特打量着这个老绅士,头发和胡子都已发白,但穿着正装还是站的笔挺,颇有军人样子。
“您是?”哈特站住,试着想摆出他的那副儒雅但不失风度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只能让自己更风流一些。他想不通,他手上连酒杯都没拿,难不成平常说话尺度大一点,人都会变风流?
“果然,和传言一样,你来到这里还不久。我是这里的工会会长,姓名就无所谓了,只要知道有我这人就行。之前听说过你在黑石镇的表现,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我们这里,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工作?”
本来以为有什么阴谋,原来只是来挖人。哈特构思了一下拒绝的话语,说:“承蒙您的好意,但至少现在我还在为月家工作,以后的话主要还是希望以自由的冒险者行动,我还想着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看看。说实话,虽然不染上颜色不利于自保,但还是多染上一些淡淡的颜色,在雪地里用白色,在草丛中用绿色,这样更安全吧。”
会长大笑,这笑声让哈特想起了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将军。
“好,那你就去追寻你的梦想吧,玩累了别忘了这里还有个工会。想当初,我也有一位朋友,一开始我让他和我一起为王国效力,他不肯,最后反而缔造了一代忠臣佳话。你要去为月家大小姐护卫吧,去吧。不过,月家真是风平浪静呢……”
哈特把右手放在胸前,深鞠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那么我就先退下,您用餐愉快。”
哈特走之后,一个年轻高大的军官走到会长的旁边。这个人拥有这里唯一的棕色头发,身材比别人大上一圈,身着军装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士。
他站在那里,轻声说:“您觉得他怎么样?”
会长斜眼看了一眼身边人,又看着宅邸的方向,直率地说:“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正值青春,正是一个战士的好苗子。虽然看上去在倜傥的程度上还要加上风流,但实际上说话底气很足,而且话语的把握都十分有分寸。不夸张地说,他若是想,可以继承我现在的位子。”
军官干笑一声,然后问:“您现在的位子不是让您变得相当不满足吗?”
会长也干笑一身,说:“如果这么看的话,这人也就能达到这个让自己非常不满足的位子。”
突然,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但如果看他那明知道我的话中含义,却装作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有左脸颊微微的肌肉抽动能看出端倪的样子,他也绝对会做我现在做的事情。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纳兹,让那件事尽早开始吧。”
纳兹·布尔露出狡黠的笑容,冷冷地说:“就算您不说,在下也会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