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哈特掐了掐自己的脸,回忆了一下那没有味道的面包的味道,让自己清醒过来。没想到就算离开了好几天,住在月家的宅邸里,还是会想念之前在那个村子里的生活。那到点就会升起的炊烟,看到那袅袅的黑烟,哈特就会回去吃饭。吃的东西虽然不好,但此刻还是有点怀念了。
哈特从舒适的大床上起来,穿着有点凌乱的衣服,走到落地窗边上。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上,不知道泉有没有好好起床干活呢?他在那里的时候她似乎都依赖上他,每天还需要他来督促,现在一个人能够好好生活吗?
哈特对自己彻底服了,本来就是想要出来闯荡的,怎么才出来几天就想家了呢?这样,这样不就更像是离家少年吗?那里又何时成为了自己的家?
穿上衣服,拿好东西,哈特打算与月轻盈道声别就直接离开这个地方。
“月轻盈呢?”下楼时,偶然遇到这个家的管家,哈特便询问一下。
“大小姐今天早上起得很早,现在应该在花园那里。不过我看她心情不大好,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您去看看吧。花园就在大门前面那条路,一直往下走花很多的地方就是。”年迈的管家一五一十地告诉哈特,看来作为客人在这里还能享受到少爷的待遇。
哈特按照管家所说的往前走,沿着门口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越走越想吐槽,这个宅邸为什么要搞那么长的道路,虽然旁边的树都修剪得很漂亮,地上的石砖编排图案也很有创意,但走了十分钟才能看到花园。该说不愧是家里有花田的,这个花园里应该收录了很多价格非常高非常稀有的品种,虽然因为每种都不是很多总体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每朵花都能看出来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在这片小规模的花海中央的,坐在一个类似喷泉的小池旁边的长凳上的,就是这个宅邸的大小姐,月轻盈。因为时间还早,太阳还不大,又生处这片美丽的花园中,哈特仔细地观赏了一下这花园中最美丽的花朵。如果不说话一个人黯然伤神的话,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很典型的大家闺秀。身高很高,没比哈特矮多少,身体十分修长,皮肤不细嫩但也十分水灵,蓝色的瞳孔透露出一丝静默的忧伤。
哈特觉得自己再这样看下去会对这个人产生一些美好幻想,于是十分轻浮地上前搭话。
“嘿,美丽的小姐,花园这么美丽,为何要让这其中最美的花朵如此萎靡呢?”
听到哈特的声音,她抬头看着哈特说:“怎么会,这花园里的花都是我们的人精心打理的,就连我有时都会参与其中,怎么会有焉了的?”
看到说出这种话的月轻盈,哈特却有点放心。至少这个人的说话方式还是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而且对这种话只有演戏的时候才会注意到。
“当然是说你了,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又跑到这里一个人发呆?管家先生很担心,你再不回去的话,估计滕柏又要到处找人吧,不过我今天没看到他。”哈特十分自然地在长凳上坐下,月轻盈也十分自然地在他坐下前往右边挪了挪。
“他早上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我家原来和圣剑会有什么关系吗?”符合月轻盈的直爽性格,她的独自一人伤神,只是因为合适的人没出现。
“看来是有什么交易吧……不过你家这么大的家族,又有这么多的财产,肯定不完全靠那一个花田。而且就算是和圣剑会有关,又怎么样?不过就是生意上的伙伴,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没关系,而且你父亲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让你参与。再说了,知道了那些事情也不是你一晚上没睡觉的理由。”
哈特从旁边摘了一根小草,用这根小草轻抚月轻盈疲累的眼睑。
“这都能看出来,你真是厉害……不过你说的也对,既然不是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应该为这种事情烦恼。还是回到原来的正轨,好好上学,然后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只可惜……”
“只可惜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对滕柏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信任。放心,你大可以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不过不要像相信他那样相信我。”
“为什么?”
“我不过就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一个人,而且我现在就是来道别的。既然你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会在夜城定居一段时间,打算在这里慢慢发展。如果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吧,如果报酬合适的话我就会来帮忙。”
“好的,再见了。还有,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哈特站起来,对最后的这句话不做任何评论,只是向来时的方向行走,并轻轻地向身后招手。
离开月家宅邸后,他在外面的面包店里买了一个没有味道的面包当做早饭吃。向店员打听了一下工会的地址,直接前往工会,打算等下午再在城里寻找住所。
一进入工会,就有无数视线聚焦在身上,其中最灼热的,还是一双黑色瞳孔。
“哈特·蒙德,来的有点晚啊,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了?”这威严的声音,就算看不到脸都能产生巨大的压力。听到这声音,哈特就知道他,就是之前那位黑金将军。
但哈特注视这个声音的主人时,他所看到的形象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本来听到那样充满威严而且一直在大喊的声音,呈现在眼前的应该是一个身体十分壮硕,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肌肉轮廓的壮汉。虽然知道他年龄很大了,但也认为他还是威风堂堂的大将风姿,但站在此处的人却是一个文官的体型。虽然脸上那饱经风霜的轮廓和黝黑的皮肤无不在散发着威严,但身体既不壮肌肉也不明显,和哈特的身型很像。
虽然和想象不一样,但他站在这里,威压却比想象中的那个形象大上不少。双眼就像老鹰一样,眼神非常坚定毫不动摇,站立时比工会里的任何人都要挺拔,仅仅是将脚向外挪动一点却让人感受到自己的领地被占领的感觉。完全不能相信,这个人已经五十岁,受不了前线的操劳自己主动退休回来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