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四人一念之仁放过了萧天济,回到了贤德侯府,见府内四处张灯结彩,柴玉这才想起今日是母亲的寿辰。窦英觉得两手空空实在有失礼数,反正手上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此时大可以用来借花献佛。
“我们几个在府上打扰多日,恰好柴夫人寿辰,理应送上贺礼,略表心意。柴玉,不知令堂喜欢何物?我倒是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拿来当做寿礼可好?”
“多谢前辈的好意,君子不夺人所爱,前辈珍藏之物必定价值连城,相比之下,恐怕家母更喜欢胭脂首饰,这些我自会为她准备。”
“你此时才去准备怎么来得及!”
乘风说着从衣中取出一物,放在柴玉手中。柴玉定睛细看,那是一个掌心大小,精美绝伦的玉石香囊,一面白玉晶莹剔透,光润无暇,镂空雕琢着瑞兽祥云,一面镶嵌着珠宝以金丝相连,巧夺天工,璀璨耀眼。
“这是……”
“这个香囊是我一直戴着的,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不是寻常之物,你若不嫌弃……就把它当做礼物吧。”
乘风送给柴玉的玉石香囊自然不会是寻常之物,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家传之宝,因为对母亲的思念,十几年来从不曾离身。将如此珍贵之物送给柴玉,乘风的心思不言而喻。柴玉手捧香囊,看着一脸娇羞的乘风,一时左右为难,虽说是送给母亲的,但毕竟是人家女儿的随身之物,放在柴玉手中又分明是私定终身的信物。收下,怕乘风误会,不收,又怕乘风伤心。但转念一想,两人既然注定无缘,他此生注定要将这份情深藏心底,倒不如留个念想,总好过一场清梦一场空。柴玉这样想着倒也觉得坦然了,微笑着将香囊握在手中。
午后风和日丽,馨儿拉着乘风陪母亲在内堂梳妆打扮,桌上满是各方亲友们送来的贺礼,却并没有看到那只玉石香囊,乘风不禁暗自欣喜。柴夫人试穿了几件新衣,不知该配什么首饰,馨儿举着两支金钗询问。
“娘,你是戴这支,还是这支?”
“乘风,你说哪一个更好?”
乘风略加思索,指向其中一支。
“两支都很好看,只是这支似乎与新衣更匹配些。”
“娘快戴上让我们看看!”
馨儿笑着将乘风选的那支金钗递给了母亲,柴夫人接过金钗戴在了头上。
“嗯!果然更好看了!再配上这件衣服,娘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美貌,像是……馨儿的姐妹!”
“这孩子!竟敢拿你娘来取笑!”
三人说笑间,侍女前来禀告,晋王府派人送来了寿礼,馨儿突然高兴的大叫了一声。
“啊!是我大嫂派人来了!”
乘风听馨儿说大嫂不禁一惊,顿时方寸大乱,莫非柴玉已有家室?否则馨儿哪里来的大嫂?却为何又从不曾听人说起?乘风正胡思乱想着,晋王府的李总管带着贺礼走进堂内躬身见礼。
“今日是夫人寿辰,属下奉晋王和郡主之命为夫人送来贺礼,请夫人笑纳。”
“有劳李总管前来,请代我向王爷和郡主道谢。”
李总管拿出礼单递给柴夫人过目,柴夫人展开长长的礼单仔细观看,馨儿一脸好奇的凑上前来询问。
“李总管,今年的寿礼不会也是我大嫂亲手缝制的吧?”
“回三小姐,正是!我家郡主极用心意,夫人的寿礼一直都是她亲手缝制。”
“这孩子,真是个有心之人……”
乘风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随即将馨儿拉到一边询问。
“馨儿,你刚才说的……大嫂是……”
“姐姐还不知道!晋王府的金铃郡主和我大哥早已订了亲,因为晋王妃病逝,郡主要守孝,他们才迟迟没能成亲……”
乘风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是针扎在她的心上,回想过往,柴玉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绝非虚情假意,乘风也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然而两人每每四目相对情意绵绵时,柴玉总是言辞闪烁,欲言又止。纵然两情相悦,奈何造化弄人,乘风眼中含泪,心乱如麻。一个侯门世子,一个王府千金,岂非天造地设的姻缘,自己再多留半刻都是多余,乘风决意离去,与其泥足深陷不如尽早抽身。
寿宴开启,宾客们纷纷入席,却唯独不见乘风的身影。暗门众人四下寻找,不知道乘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柴玉更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宁。
“这丫头……是有什么急事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
窦英正纳闷儿乘风为何不告而别,柴玉突然把馨儿叫到身边询问。
“馨儿,今日你有没有和乘风说起过我的事?”
“说……大哥的什么事?”
“你有没有跟她提起我和金铃的事?”
“啊!是提过,今日晋王府送来寿礼……便提起了大哥的婚事。”
柴玉终于知道了乘风不辞而别的原因,不免懊恼自责,他无法割舍对乘风的眷恋,又不愿面对自己的真心,终究还是让乘风伤心离去。柴玉一脸沮丧,失魂落魄,柴仲连忙安慰。
“看来乘风对你用情已深,知道你已有婚约,一时情难自堪,这才不辞而别。这是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事,她早晚都是要离你而去的,大哥也不必过于担心,乘风是暗门五圣之首,武功卓绝,不会有事。”
风云仙神佛各有所长,五个人在一起就像是长短不一的五根手指,要紧紧攥成拳头才能激发出巨大的威力。如今没有了乘风,暗门五圣就像是一把没有锋刃的刀,而在柴玉心里,再没有什么事比找回乘风更重要了,他担心乘风的安危,执意要去寻找,窦英和韩普都愿意相助,柴仲坚信乘风一定会回来,劝阻众人不要贸然行事。
“这个时候,暗门人人自危!我看大家还是稍安勿躁,再等等看,等她想通了,放下了,自然就会回来的,否则就算你们能找到她,也会让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