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尔康的心里面十分平静,他自年轻时遭难到如今半老斑白,经历过太多的磨难。
刚入狱时他还心有不甘,不甘刚和凌霜华重逢就又要分离,可是两天以后他已经淡然了下去。
若是上天只给他和凌霜华安排了七天的相聚时间,那么至少这七天他俩在一起时是开心欢愉的。他们每日里弹琴吹箫、吟诗作对,把几十年间没有能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把没有倾述过的情思全都讲给了对方,把该笑过的、能想到的、曾经想做的都做了,虽然只有七天时间,但人心的欢愉岂是能用时间来丈量的。
“够了。”丁尔康暗暗对自己说道。
平静下来的丁尔康每日里只是安静地打坐,不再关注牢房外们纷纷扰扰。
“灵台本无物,明镜亦非台。”
既然杜衡执意要这么做,我丁尔康亦无所惧怕!
到了县衙后堂,杨云庆已经站在门口来迎接丁尔康了。
他实在是不想和杜衡呆在一个空间里,时间一长他觉得不仅透不过气来,仿佛还沾了一身的阴沉之气。
杨云庆一看到丁尔康的身影就激动地冲着他走了过来,嘴里说道:“三弟,你受苦了!”
本来已经心如止水的丁尔康,一看到杨云庆的身影不禁内心热血翻涌,他的眼眶不自觉得溢满了泪水。
丁尔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杨云庆的手臂,膝盖就往下跪去,嘴里喃喃地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杨云庆一把就拉起了丁尔康,爽朗地笑着说道:“三弟,想你了就巴巴地从京城跑来了。”
这时屋子里的杜衡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呆立地看着杨云庆和丁尔康的久别重逢,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