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一脸疲惫,忧心忡忡地说道:“伯弘,估计对方是不想让我们睡好觉啊。”
“疲兵计?”李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就麻烦了。”
王礼点了点头。“的确,如果这般三番二次,我等士卒疲困,兵无战心,势危矣。”
置之不理也不行,那就会假戏真做,孙坚军变疲兵为总攻,那也是麻烦一桩。
王礼李宣两人商量了一阵,却是无计可施,只得令城中士卒甲不离身,兵不离手,随时待命。就这样,城中士卒披甲持兵,睁着眼睛过了一宿。
等到天将将明,襄城县的城墙之上,除了李宣还在坚持之外,整个襄城县,莫说守军,就是王礼,也因昨日战斗失血过多,外加一宿没睡好,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眼皮子直打架。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一年之中阳气开始回升的时节。五六月份的天气,虽然清晨还带着一丝寒气,但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阳光照射到人身上,更是暖洋洋的一片,让人感觉昏昏欲睡。守城的将士们已经连续战斗了四天,又被孙坚军用疲兵之计弄得整整一宿没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到达了谷底。渐渐地,如同传染一样,一名名士卒手握着武器,或是靠着城墙,或是倚着武器,不是不停打哈欠,就是微眯着双眼在偷睡。
渐渐地,连李宣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困得不行,脑袋一点一点,上眼皮不自觉的阖上,张开,再阖上,再张开。
直到他听到“嘎吱”的车轮滚动声,这才猛的一惊,睁开困乏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场景让李宣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达天灵盖,睡意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城墙上居高临下往下望去,孙坚军不知何时已抵达了襄城城下,距离城墙也只有不到千步的距离,黑压压的士卒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如同黑色的浪潮缓缓地向襄城方向逼来,粗略一算不下万人。
阵势中间,是前几日大发神威的二十多架抛石机,正在几十只临时征来的耕牛拉拽下缓缓地向这边驶来。
“苦也!”李宣叫了一声,飞一般跑到王礼身边,连晃带拽把他给摇醒。“王元仪,别睡了,孙坚军都到城下了!赶紧给我起来!“
王礼被摇醒,晃了晃仍有些昏沉的脑袋,待看得城下场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祸事了!
“孙坚军攻城了!快点鸣号示警!都起来!快点!”
城墙上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在一阵阵“呜呜”的号角声中,襄城这座战争机器缓缓运作了起来。
然而却有些迟了,伴随着器械营工匠们手中木槌敲击在锁扣上发出的脆响,一枚枚石弹划过了天空,向襄城城墙处砸去。
“轰”“轰”“轰”,十几枚石弹重重砸在城墙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几名守城士卒躲闪不及,被石弹砸中,吭都没吭一声,当场毙命。飞溅的碎石崩散开来,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石弹砸在城墙上造成的声响,以及四周同伴们惨不忍睹的死状,让这群心理素质本就不高的县兵们士气一降再降,甚至出现了逃兵,城墙上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趁着这个空当,孙坚军的士卒们顺着搭好的云梯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与守城士卒混战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