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北不知道,她究竟要做多少活,该活成什么样继母才会满意?
最终应了那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没有选择灭亡的尔北,终于在一次晚饭后说出了要回老家的想法,她不想再这样委屈。
听到她不愿意再帮忙带尔南,父亲直接怒了,气的满脸通红,质问着坐在沙发上的尔北
“为什么?你连你亲妹妹都不愿意带?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们住一起?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看着激动的父亲,尔北努力镇定着,尽量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冷漠地开口道:
“是你们没把我当一家人。”
“什么没把你当一家人!这些天给你拿了零花钱,给你住给你吃,还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看着段国庆此时因愤怒而瞪大的眼睛,和他质问的语气,尔北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对我好?!暑假里让我带小孩当保姆一样使唤,你的好尔南说要赶我走,说我是农村人!每天我要干家务,你们生病了,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嘘寒问暖!住在这,我一点也不开心!”
几近嘶吼,尔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这么多年,第一次当面忤逆父亲。说出了埋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突然如灵魂抽离般,她心里痛快了许多。
在一旁的继母听到尔北提到了尔南,赶紧激动地争论着:
“尔南她还是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而且,我们现在辛辛苦苦做生意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就这么冷血,连自己爸爸都不帮一把?”
“呵呵,你们赚的钱不过是让你自己好过罢了!不过是做黄牛赚的没良心的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尔北脸上,显然说到了痛处,段国庆对着她吼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尔北没有丝毫闪躲,反而挺胸抬头,狠狠地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语气冷漠绝情不留一丝情面:
“我要,自由!”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一字一句印在了段国庆心里。
对尔北他本就心怀亏欠,对她现在不顾所有向自己索要自由的样子,作为父亲的他愣在原地,更多的是管控不了女儿的无奈,吼的再大声都掩饰不了他心底的愧疚。
这时继母从房间拿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叠钱摔在了地上
“让她走!这一千块路费当是送瘟神了!”
语气里透露着侮辱,或许这一天她等了很久,这下可以正大光明让父女两决裂,不费吹灰之力让段国庆完全属于她们母女两人。
尔北背上了包,低头看了眼那散落的一张张百元大钞,不屑一顾地从上面踏了过去。
走之前她冷眼看着屋里的一家三口,带有嘲笑意味关上了门,没有吵架后的摔门而去,只是如陌生人一般离去。
楼梯间,尔北瘫软地坐到了地上,似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还是打响,尔北终于做到摒弃所有,远离那些只会压榨她的人和事。
和所有人一样,尔北总是在追求自由和正在追求自由的路上奔跑着,压迫使她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自由。
叛逆来的或许晚了些,可从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