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筠笑道:“这没什么,都是正常的,奴婢先帮您把门打开吧,待会儿尚宫局的人和德妃娘娘就要赶过来了,您有着身孕,德妃不会耍什么把戏。”
“嗯,要辛苦你们九个月了。”
不过眨眼的工夫,乔桦便和德妃不偏不巧,在清醉阁外头遇上个正着,另外,苏婕妤也在此。
苏婕妤给德妃行了礼,乔桦在司设房做事许久,或多或少也见过苏婕妤几次,便朝两人行了礼,跟在身后进了清醉阁。
德妃让琅夏把人参递给楚筠,又喝着淡茶说道:“穆婕妤有了身孕,偶尔还是走动走动为好,本宫生育过两次,怀了孩子容易犯困,可这坐久了又对孩子不好,穆婕妤可要仔细着些,这收礼啊、用膳啊,都要好好提防着才是呢。”
说这话的时候,德妃十分得意,头上的凤钗也轻轻摇动,闪着点点碎金,从侧面看过去,能顺势望到清醉阁窗外,外头花事正盛,攀附在宫殿的重重翘角屋檐上,像投了一层又一层的五彩迷幻之影。
清芸微微一笑:“多谢娘娘关怀,清醉阁里有些闷热,还望娘娘勿要怪罪。”
乔桦仍在一旁跪着,手里还捧着蚕丝寝衣,乔桦刚进宫时,便曾与德妃见过一面,虽说表面上帮了德妃,但德妃到底心中存疑。
清芸看向乔桦,和颜道:“这位姑娘可是尚宫局派来的?”
“是,”乔桦行礼道:“奴婢是尚宫局司设房的人,这是司设房特意赶制出来的蚕丝寝衣,还望婕妤笑纳,祝婕妤他日能顺利诞下皇嗣。”
清芸欢喜得很,连忙让了楚筠收下,又叫了乔桦起身。
七月的日头毒辣,从长窗照进来的光线落在清芸白皙的面庞上,德妃忽又瞥见了清芸瞳色里的一抹淡淡的异色。
琅夏与德妃相视一眼,颔首示意。
德妃端起茶盏,温和道:“婕妤妹妹的瞳色好生特别,本宫记得从前问过一次,当时妹妹你还说是本宫多心了。”
苏婕妤望向清芸,不多言语。
清芸不自觉地将手中的丝绢绞在指上,僵硬笑道:“莫非娘娘还存有什么疑虑么……”
德妃摇摇头,作打趣状,道:“本宫原以为你是外族人混成汉人的模样进宫呢,说到底呀,也是本宫多心了。”
清芸嘴角扯了扯:“是啊,嫔妾怎么敢呢,欺君罔上可是死罪呢……”
苏婕妤笑道:“妹妹自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乔桦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只是这会儿清芸和德妃都未曾发话,她自然也没办法先行离开,只得直愣愣地站在一旁,听清芸和德妃你一句我一句。
德妃笑了笑,道:“可是你的瞳仁,实在是令本宫疑惑。哎,果然还是本宫太爱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反倒落得个不自在。”
清芸有些唯唯诺诺,只得一笑了之。
三人便无话了,整个殿内肃然无声,只有外头吹进来的暖风细细,掀得屋内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
乔桦见德妃和清芸俱是尴尬,便走上前,行了一礼道:“奴婢斗胆问穆婕妤一句,婕妤小时候可曾得过黄疸?”
德妃迅速看向乔桦,说不出有几分妩媚和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