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和叔叔是怎么团聚的啊?您能跟我说说吗?”
原来,1949年内战结束后,国民党军官李国强随部队去了台湾,李阿姨隐姓埋名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酒仙湖镇,因为父母以及家中亲戚都已经过世,所以没有人认识她。她用李国强留给她的钱建了宅子,自己靠缝纫和做手工来贴补家用。
日子虽然清贫,但她的精神世界还是很富有,她把上海宅子的家具全运到了酒仙镇,包括那台可以播放音乐的留声机,李阿姨就每天跳跳舞和看看书来度过平淡的日子,她盼望有一天她的爱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因为爱人走的时候承诺过一定会回来找她,她确信她的爱人不会食言,所以她一年又一年的等待着。
终于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海峡两岸同胞终于摒弃前嫌,开始互相通信交流,有一部分人已经踏上回国寻亲的路程,李国强就是通过李阿姨之前留给她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故乡的名字“酒仙湖镇”,从而找到镇政府办公室的电话,这才知道李阿姨正住在这个镇上。听到这个消息,李国强欣喜若狂,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回乡寻亲。他也和李阿姨一样,几十年来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坚守承诺,没有再娶,只为和爱人重逢的那日。
当自己的爱人几十年后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两位头发虽然已经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抱在了一起,相视无言,老泪纵横,这几十年的心酸、思念、痛苦都淹没在了此时的激动和欣慰中,终于漫长的等待汇成了此时的团圆。
听完这段故事,安琪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抽泣地说:“叔叔阿姨,我真为你们开心,你们这种誓死不渝、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着实感动到了我,希望你们以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幸福美满。”
李阿姨感慨地说:“谢谢安琪,我这次也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和你李叔叔明天要回台湾了,我们已经办好了过去台湾的手续。”
安琪惊讶地说:“那么急吗?那我今天做东请你们出去吃,吃完后我们一起去活动中心跳舞,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跳舞了。”安琪惋惜地低下了头。
“没事的,安琪,我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李阿姨安慰她说。
安琪叫上了珍珍,四个人一起来到了青年活动中心,舞厅里早已经人头攒动,灯光闪烁、歌舞升平。
安琪点了一首三四十年代最流行的舞曲——《夜上海》,音乐一响起来,这对伉俪便旁若无人地在舞池中舞动起来,他们彼此深情地望着对方,有着少女的娇羞和少男的深情,舞姿灵动跳跃、自然奔放,跳出了李群玉诗中的境界:“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大家都感受到了这份深情,纷纷驻足欣赏,特别留出一片空地让他们自由飞舞。
音乐一停,大家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两夫妻这才从音乐和舞蹈中出来,看到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害羞地摆摆手说:“不好意思,献丑了。”
安琪递上两瓶饮料说:“叔叔阿姨,你们跳的是真好,有舞蹈大师的水准,果然是在上海待过的人,你们以前也经常去舞厅吧?”
李阿姨说:“是的,以前你李叔叔经常带我去上海的舞厅,我的交谊舞也是他教的呢!”
珍珍奉承地说:“那李叔叔就是我们的祖师爷了啊,难怪跳得那么好,你看把这全舞厅的人都看呆了。”
李国强谦虚地说:“很多年不跳了,已经大不如以前了,老胳膊老腿有点不灵活了,你们李阿姨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身轻如燕,风姿卓越。”李国强深情地看着他的爱人说。
第二天,安琪送李叔叔李阿姨上车了,她很羡慕他们,爱情可以一直仿若初见,这不是就是现实版的“庐山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