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手在婉玉走后一直满怀心事。
先前说,段九手来这桃花镇无非是找口饭吃以及修整一下。而且京城的人已经开始在各个要道设了关卡,现在算寸步难行,留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这里民风淳朴,段九手确实有干脆就此扎根的意思。
而最重要的是这“荡尘剑”并不是段九手来了桃花镇才听说,他早有耳闻。
“荡尘剑”主人原是南楚仙剑“神白乙”,兼南楚护国仙官,极具传奇色彩。当时华鱼攻打南楚本来势如破竹,最后却遭到了神白乙率领部队的顽强抵抗。虽然最后兵败身死,但也名声大噪,只是恶名居多罢了。而且后世流传他的故事都颇为诡异,再加上真假难辨。神白乙的真正样子早已模糊不清,甚至无人能确定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段九手想得这把剑早蓄谋已久,奈何毫无头绪,而这次与婉玉她们合作,简直是天赐良机!婉玉一伙绝不是一般人,这毋庸置疑。那么这就是段九手虎口夺剑的本钱了。
段九手拿定主意,就不去想它。哄小叶睡着以后,点好银子,又去了“福禄赌庄”。
和往常一样,段九手观察好看场子几个人的位置,继续浑水摸鱼。正准备上手压两把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那桌炸开了锅。
“小崽子,你放手!”那庄家凶神恶煞地撕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周遭的赌客们都吓得四散开来,围出了一个大圈子。
年轻人眉清目秀,一副睡龙卧海之相,只是身上衣着比较寒酸,本是青灰色长袍,因为洗的次数过多变得发白。这会儿,正满目惊恐之状,看着庄家。
那庄家,五大三粗典型的糙汉,因常年在赌场混迹,面目凶恶而黝黑。实在不是善良之人。
“这位大哥求求你了,把银子还给我吧。我这次出门,身上只有那一点钱了。求求大哥,要不是书本钱不够,我万万不敢进这赌场一掷生死的啊!”书生双手捂住桌子上的碎银,死也不松开。
“我去你妈的!”糙汉眼见扯不开书生的手,直接一脚把他踢翻,赌桌也跟着翻了个个儿,上面的碎钱散落一地。
见此情形,前厅里的伙计一边上来控制现场,一边招呼后院的人手。
“你他妈的敢在赌场闹事?瞎了你那对罩子!”簇拥上来的伙计对着地上书生一顿拳打脚踹,周围尽是赌客们的惊呼声。
此刻,突然门外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好似一阵狂风掠门而入。
“扑扑扑”只见来人连续抚出几掌,赌馆打手应声而落!皆是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形势逆转仅在片刻之间。赌庄剩下的人手,全都不自觉的退后了三四步。
糙汉站在众人后面,心中满是骇然。抱拳颤声问道:“不知哪路高人光临‘福禄赌庄’。我家老板禄双全,交四海英豪,广结天下善缘。这位爷如此身手,必会被我家老爷引为知己,切莫此时多伤和气。”
糙汉四十有二,名叫张斗金,长年打混于赌场,脾气臭的很。隔三差五就会找一些比较老实的人欺负欺负,以求宽心。今日出门因小事被婆娘骂了一通,无处撒气,心中郁结。正巧碰上了一文弱书生探头探脑地过来赌钱,便起了坏心思,万万想不到引起如此祸事。眼见来人不凡,恐怕光靠自己难以摆平,便把自己老板禄双全抬了出来,想来以老板在桃花镇上的地位,各路江湖中人也会给些薄面的。
“哈哈哈哈,禄双全?是福禄双全呀?还是财禄双全啊?”
好一个翩翩俊少年!一袭白衣似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有一对清澈如碧水一般眼眸,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戏谑地环顾四周。端的是一副百无禁忌,游戏人间之态,潇洒至极!
头顶紫金冠,脚踩踏云靴,一柄五尺长剑斜缚于身后,剑鞘也是通体亮白,剑身极长,煞是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