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三皇叔和三皇婶这么做,他大概已经一口应了,可他跟姜教主不太熟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承她这份大义为国的恩情。
姜琳见墨文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尽量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陛下放心吧,我与此人的旧怨已了,今次将人交出来,除了想解西边的困局外,也是想请陛下借此查清当年永安王兵败西墨谷地之事,惩戒通敌叛国之人,还王爷一个公道。”
她是真不待见这位跟个事儿精似的小皇帝,到现在她还在记恨这小子毁了她女儿大婚的仇呢,要不是家里人一直劝着拦着,她真想把这孩子抓了痛揍一顿。
不过这次送还柳絮衣,她倒也不全是受了秦月瑶的托请,而是心甘情愿让她去跟自己的孩子团圆。
墨文璟仰头与君修远对视了一眼,随即点头应了姜琳的话,传令从晋北军大营里抽调人马,押送柳絮衣去往天仞山南麓。
姜琳先行告辞,与被扣押着的柳絮衣一起下了城墙,等将士们驾囚车过来的空档,姜琳又从怀里掏了枚药丸递到柳絮衣面前。
“这又是什么?”柳絮衣眉头一蹙,抗拒地想往后退。
“连心蛊,与慕雪歌身上的是一对,”姜琳也没有强逼她服下去,只是悠然道,“你若不愿吞,回头本座下到一个将死的囚犯身上去便是。你要是回去得及时,说不定还能体验一下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
柳絮衣眸子一缩,狐疑地看着姜琳:“你在雪歌身上也下蛊了?!”
“你当真以为本座与家父是什么仁医,会为了点钱就好心搭救你跟慕绥的女儿?”姜琳冷笑了一声,“你此去乖乖替我们办事,每月的解药自会有人按时送去将军府,若是慕家的罪名落实,本座心情一好,说不定能让你们一家三口多活几年,可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清辉是什么样的下场,想来这几个月你已经都看清楚了。”
听得那个名字,柳絮衣身子猛地一抖。
她被关在烨火教圣湖下的地牢里数月,每日都能听到监牢尽头传来的鬼哭狼嚎。
姜家父女夺回烨火教后,杀了圣女明河,却只是将当年主导叛变的清辉囚禁了起来。
她曾被押到尽头的牢房前亲眼看过,看着那位前大祭司身上的皮肉一块块被蛊虫啃食剥落,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又会在一夜之间全数愈合。
听说那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禁术,整个烨火教独清辉一人练成。
他本是想借此术换得躯体不灭,却不想到最后这身本事,成了仇敌折磨他的工具。
那几个月里,她已经没空同情清辉了,因为她也每日都被烨火教的人投毒喂蛊,姜琳显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死得痛快,只想让她活着备受煎熬,如今她的身上,还有十数种未解的蛊毒,姜琳愿意放她回西境,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折磨她而已。
“我若能劝服衍儿助你们扳倒慕家,你真会放过他和雪歌?”柳絮衣拿起了那颗连心蛊,问完后,也不在迟疑,将药丸吞入腹中。
“柳夫人这话就错了,你有今天,都是慕家害的,本座给了你这个报仇的机会,你该感激本座才是,”姜琳挑眉一笑,“至于你那一双儿女能不能脱罪活下来,便全看他们日后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