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少女的右肘即被点中,就在这时,大街上一个女人快步跑来,连跑边喊到:“都住手,王雪妮,快给我回来。”
史一氓听到喊声,急收右手,身形急向后飘出数尺,王雪妮也是身形后纵,迅速将鞭缠入腰间,急跑回少女群中。
只见一位头缠粗布刺花头巾,身穿半旧绸衫,头发略显零乱的中年女人疾跑而来,一把拉住那个少女,厉声训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好与人动手动脚的,怎么就是不听?”
史一氓听到声音耳熟,遂定睛细瞧,见那个女人的背影仿佛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不由痴痴发呆。
那个女人转过身来,走到史一氓的面前,深鞠一躬,歉声说到:“小女无礼,我代她赔个不是,得罪了。”
哪知女人一低头,头上一只凤形金衩微微颤动,这让史一氓忽然想起了妈妈,他记得妈妈当年头上就有这样一个金衩,他时常把玩,再细看女人的眉眼,史一氓顿时目瞪口呆,神情飘忽。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抛下史一氓和史云鹤的刘海棠,刘海棠并没有认出史一氓,史一氓却如木塑泥雕般,不知道该认还是不该认,更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愤恨,直到女人拉着少女走进了村子,他犹自没有反应过来。
十几年来,史一氓不止一次地在梦里梦到过妈妈,无数次地想着妈妈温暖的怀抱,小时候,他见到别人有妈妈呵护,他便嫉妒眼红,每当村里的孩子骂他是野孩子,他便疯了似的与人家打架,打完架后,总是一个人鼻青脸肿躲到墙角痛哭流涕。
史一氓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狠心抛下他和爹爹,在他的心灵深处更多的是一种对刘海棠的恨,却从未想到过会有一天与妈妈刘海棠相逢。他听刘海棠喊那个少女叫王雪妮,他记得那个货郎也姓王,想来是妈妈和那个货郎的女儿,那就是自己的同母妹妹,没想到居然和自己少年时一样刁蛮。
此时此刻,史一氓思前想后,心如乱麻,有如暴风雨过后的海面,波涛翻滚,浪花飞溅,情难自已,不由伏在马背上放声痛哭。
一个时辰以后,史一氓还是没有决定是不是相认,但决定还是去偷偷再看看妈妈,他牵马快速向村里走去,街上早已不见妈妈和妹妹的身影,史一氓见街边坐着一个老妇在纳鞋,遂躬身一礼,道:“敢问大妈,刘海棠家是哪个门?”
老妇眯眼看了看史一氓,大声问到:“你说啥子?”显然耳朵有些背。
史一氓大声问到:“敢问刘海棠家怎么走?”
老妇人终于听清,道:“刘海棠家呀,村北头往这边数第三家,你是她家亲戚?”
史一氓道:“不是,谢谢大妈。”
老妇摇了摇头,嘟囔道:“也不知是好人坏人,这年头,说不上会出什么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