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阿列克谢,我已经算很正常了。”
李晓澄扶额,骂道:“那还不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自从阿列克谢一行人跟随李枭来到中国,就疯狂迷恋上了火锅这种食物。
阿列克谢感慨弱鸡一样的中国人,居然能将猪下水做出如此美味,于是本着好学的精神,开始钻研如何杀猪,很快他就成了下城区刀最快的屠夫。
李枭为手下习得了一门新技艺感到十分自豪,马上奖励了阿列克谢10头猪……
扯远了。
“听说你昨天上王家玩去了?感觉怎么样?”
“我打算先订婚。”
“……”
别看李晓澄平时牙尖嘴利的,可面对自己的亲爷爷,她时常哑口无言。
她和老头还有那么一点心结没打开,双方都对彼此有所保留,因而交流起来总隔着一层。
都说关系好与不好,调侃的尺度最能说明一切。
眼下李枭得偿所愿,不但没有就借机笑话她的妥协,还突然沉默了下去,这让李晓澄觉得和他的距离更远了。
李晓澄落下车窗,任由呼呼地风倒灌进来。
但冷风并未带走她的烦躁,只吹得她腮帮发疼。
“没事我先挂了,我正开车呢。”
说完也不等那端回话,直接给挂了。
李枭的沉默令她略感不安,这让她无法对他坦诚,她同意这桩婚姻的真实原因。
她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易燃的名字。
说到底,她就是个怂货,只会在外面逞能。
面对家人时,不论是爷爷,还是妈妈,她都只会逃避。
风将后视镜上的挂坠吹得疯狂摆动,那是个很小的心形相框,里面嵌着一张泛白的照片。
照片是在西泠印社前的草坪上拍的,那天是李晓澄的生日。
照片上,戴眼镜的男子和他年轻温柔的妻子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他的怀里抱着刚满六周岁的女儿。
他们看起来异常地幸福。
幸福地刺眼。
李晓澄猛地抽回视线,神情冷漠地关上车窗。
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灵多半不正常,李晓澄觉得她最大的不正常,就是从小做事都很没底气。
别的小孩会因为一点小事打架闹事,她不敢,因为她没有爸爸替她出面护短。
后来,她又因为害怕被别的孩子看出她没有爸爸,她什么坏事都敢干,怎么疯怎么来。
如果不是戈薇茹发现她收的“小弟”太多,将她带到美国进行强制隔离,搞不好她现在已经称霸一方,可以直接继承李枭的黑帮事业了呢……
呵。
说起来,她这个爷爷,倒是很长她威风的。
换做是以前,她怎么可能会失心疯到当着长辈的面,单为保住前男友的事业而提出结婚?
是个人都做不出这么混蛋的事啊!
可她干了。
不仅干了,还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成功说服了自己和他们。
若无意外,她这计策多半能行之有效。
既然目的达到了,她便尽力不去回想那个站在王家花厅侃侃而谈,企图以一己之力缆狂澜的自己。
太羞耻了。
一如往嘴唇上偷擦透明唇膏,悄悄往头发上撒便宜香水的女学生,不怎么美丽,又不肯安分。
在真正的大人眼里看来,就像个可爱的笑话。
她不愿去深想,免得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