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裴庆承解释:“我母亲身体不大好,她希望看到我尽快成家立业。”
哟,还是个孝子。
这理由听起来十分合理,但李晓澄还是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是我?”
裴庆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你的祖父与我父母相识已久,恰好你祖父有意替你寻觅夫家,而我父母非常满意你,于是长辈们一拍即合,打算极力促成这桩好事。”
“所以,你是因为父母亲满意我,才肯出来与我见面的吗?”
“当然,我母亲一生叱咤风云,眼光独到。她看好的人,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听到这里,险些被美色所惑丧失判断的李晓澄不由撇嘴,神色也严肃起来。
她甚至放下了手里的甜品勺。
这还是两人坐下后,李晓澄首次正眼看他。
“裴先生,我觉得吧,你非常优秀。你可能也知道自己很优秀,所以胜券在握地出现在了我面前。但你需知晓,我也有权利不配合,你接受这个事实吗?”
这些过分自信的二世祖,要不是遇上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还以为全天下的事物都得顺着他们的心意来吧?
现在她若不把话挑明了说,到时想推诿拒绝,恐怕只会更难。
裴庆承愣了愣,但很快恢复微笑:“李小姐,这桩婚事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坏处,当然,你若不愿意,也不会有人勉强你。”
李晓澄对这客套嗤之以鼻,当下只觉得此人空有其表,不仅愚孝,盲目,还很自负。
话倒说得漂亮,只不过好人全他当了,到头来反而成了她在吹毛求疵。
如此狡猾,真是可惜了他这副清贵优雅的好皮囊。
“你说得对,除非我点头,否则没人能勉强我。”
她拒绝的意思够明显,但脸上的笑容也不全是假的。
男人做了个美式耸肩,表示无可厚非,他愿意做个绅士,遵从女士的意愿。
结完账,二人先后走进电梯,镜子里的李晓澄一脸的官司。
考虑到今后不想和这人有任何交往,结账时她特意跟着去了。
虽然制很寒酸,但她也不想占人便宜。
然而账单一出来,她立即收回了打算。
他买单就他买单吧,难怪这里连服务生都戴卡地亚的手表,一个披萨一千五,看到账单的瞬间她险些当场去世!
到了停车场,李晓澄才把震惊消化掉一点。
吃人嘴短,总不能临走还给人脸色看,管他妈宝男还是金龟婿,先好言好语送走才是正经事。
“今天我吃得很开心,谢谢裴先生的招待。”
看她提着披萨盒不动,裴庆承心中自然有数,但还是修养极好地征询她:“需要我送你吗?”
李晓澄紧忙摇头:“不麻烦了,你时间宝贵,而我还得去见我爷爷。”
裴庆承失笑:“是应该向长辈汇报一下,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李小姐在长辈面前替我多说些好话。”
说话间,他的秘书到了。
秘书下车打开后座在旁等候,但裴庆承并未上车,直到李枭的外籍保镖驾车抵达,他才上车告辞。
李晓澄暗自惋惜,虽然这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就算思想还停在“大清”,但该有的礼数,他一样也不落地做了,叫人实在挑不出毛病来。
李枭好像算准了孙女会登门造访,李晓澄一路怒发冲冠,保镖竟全程没有阻拦她。
换做往日,她早就被两米高的白人壮汉提溜着脖子,扔到公寓门前的马路上了。
“你来啦我的宝贝,我正等你呢,今天过得愉快吗?”
巴洛克式装潢的公寓里,迎出一个单手托着香槟,身穿印花丝绸睡袍的白发老头。
肉麻的招呼用俄语讲出来,倒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李晓澄不仅回拥他,还被他贴面亲了亲。
招呼打完,爷孙俩开始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