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色的荣光笼罩成都的天空,
他们回来的那一天,
就是大成光复举国欢腾,
就是道法无止尽,一经永流传。
荣光啊!荣光啊!”
整个婚礼现场顿时沉浸在不可言说的莫名其妙的氛围中。国师张过天硬生生地把这场婚礼办成了一种图腾,一种丧葬式的图腾。这祭天都这么隆重,接下来拜天师,拜尊上,岂不一项比一项更能够折腾?可是事到如今,余雄想不结婚也不可能的了,都在这帮邪门道士砧板上,就连严君平大师都沉默,自己还能怎么着?只能接受现实吧。
心中这样一想,遂站起来,转身看着身边的梅姑。梅姑虽然头上盖着盖头,但她的嘴里还在跟着诵唱。梅姑与别人没什么两样,那份盲目的迷恋和执着使得余雄十分的惊讶。余雄惊讶于自己为何没有被他们洗脑?自己心思为何总是与他们对着干?
在他们唱诵时,余雄陷入反思,他们借着祭天的名义杀掉孩子,只因为孩子在他们眼中是干净是纯洁的象征。他们为了某项功利的事情可以把男子绑在铜柱上烧烤,可以十里长街选美然后自相残杀,可以把女子放在棺材内训炼,他们用别人的生命来实现自己所谓的使命,还理所应当的以为他们就是天理,他们把贞节牌坊高高的树起,标榜着他们就是正确的。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思维方式?余雄想到这里,内心充满着疑惑。
在这场拔出秦王宝剑的游戏中,他们这群道士始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打着光复大成国的旗号,做着有违天理的事情。这些事情就连余雄这样普通的百姓都知道不对,都知道不该那么做。但这些掌握着传播道家经法大权的鹤鸣山道士居然做得心安理得,做得沾沾自喜。
余雄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段时间自己所见所闻就是对自己将近二十年人生经历中树立起价值观念的摧毁,而且这种摧毁是让人感觉到砌底绝望的从根上开始的。余雄看着严君平大师,也感觉到了自己心中树立起大师价值的毁灭。
在诵唱快要结束的时候,余雄拉着梅姑的手,在梅姑耳边低声道:“梅姑,我们走吧,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这样的婚礼实在是不值得。”梅姑停止诵唱,诧异地伸手捞上半边盖头,看着余雄,小声道:“这样的婚礼不好吗?多隆重啊!”
余雄一愣,顿时感到很无助。迟疑道:“我们好端端的婚礼怎么搞成这样的又是杀人又是使命的,难不成我们结婚是假,使命是真?”梅姑伸出手指头在余雄额头上一点,轻轻地笑道:“瓜娃,我们这婚礼事小,光复大成国冲喜才是真,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你的格局要大气,要放眼整个九州,要看到洛阳城上的牡丹红。”
洛阳城上的牡丹红?余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让一个城市牡丹被染红,那要多少百姓的血?内心的恐惧再次的升起来,思量道,如今我已今非昔比,在藻泥中吃了地龙大补,力量充沛。我找个机会悄然离开,我才不参加这什么婚礼洞房的。想到进入洞房,余雄再次的看着梅姑,内心突然变得失望起来。心中想到,若是每天早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见梅姑,那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逃走的主意打定,余雄不再跟梅姑商量。梅姑已经被成功洗脑,成为鹤鸣山天师道中一名忠实的女主。余雄在梅姑耳边低声道:“我想小解,不知何处可以?。”
梅姑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也低声道:“右边那道门出去走过一条长廊,就在长廊的底端右手边位置正有个出恭的处所。”余雄撇开梅姑,也不跟其他还在诵唱的招呼,踏着逃走的步伐,穿过右边的那道门。进入长廊,身后的那道门把整个光辉厅关在了里面,光辉厅里的诵唱声耳朵里听不到了,而且也不想听。
余雄警惕地环顾走廊四周。目之所及,这走廊显得阴森恐怖,长廊三步一岗四步一哨的站着穿白色军服的武士,他们手中拿着长戬,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显示出一种威慑的气势。余雄从他们身边走过,不时回头讪讪地朝他们微笑挥手打招呼,嘴里说道:“出恭小解,出恭小解。”
武士们并不理会余雄尴尬的招呼,余雄只得继续往走廊底端走。很快就看见走廊那一头右边确实有个出恭的处所。余雄三两步奔过去,推门进入,找到小解池,迫不及待的掏出物件撒尿。刚才紧张的心情在一通随意畅快的奔流中得到释放。余雄捏着鼻子查看这个出恭的地方,灯光昏暗中,看见左边墙壁出现一道裂缝,这道裂缝刚好可以穿过一个瘦弱体型的人。余雄走过去往缝隙里看,他不知道缝隙外面是哪儿,有没有可以逃走的空间。
余雄无暇思考,他攀爬上去,将自己瘦弱的身子塞进缝隙里,没想到这缝隙就是为他定制一样刚刚好,不大不小。余雄侧身挤过缝隙,跳出了出恭所在。落脚处一片漆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摸着黑往前走,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光辉厅里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不知道这时候国师张过天发现自己没有回去是怎么样的反应?他会不会下令让武士搜查然后将自己砍头祭地?
想到祭地,余雄苦笑自语道,既然能祭天,当然也能祭地。只是不知道这祭地又是如何的祭法?余雄不再去思考,因为眼前出现一道灯光。这道灯光从左手边一间屋子里透露出来,若不是在黑暗中呆的很久的眼睛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道细微的亮光。但余雄发现了这道亮光,余雄朝着亮光走去。
余雄脚步轻微,摸到亮光处。原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窗口,伸头往里面查看,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被铁链捆着手足,正席地盘腿打坐。老者低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余雄思量道,这老者看起是如此的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余雄思量一会,自语道:“对了,这不就是被孙常戒从棺材里砸出来的那个道士,好像在成都道家中排名第一的道士何什么不来的?”余雄这么一想,感觉十分的像,在细细的确认,果然十分的像。余雄想到上花轿前,何不来道长正在与孙常戒对峙,谁都不敢先动手,先动手就先暴露自己的弱点。这个时候,圣姑带着梅姑走进鬼婴八卦坛,何不来撇开孙常戒,与圣姑斗法。何不来看起来功亏一篑,车身逃走,圣姑追了出去。没想到现在何不来道长被这样铁链捆四肢,关在这间小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