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又让余雄不由得不相信前面的就是幻觉。但一想到父亲被柳池黑洞旋进去的画面,顿时又怀疑起自己来,遂问道:“柳大叔,你可知道家父在何处?”
柳无言坐在椅子上,看着余雄道:“贤侄,才一个时辰不到你怎么忘了?今日下午我和你父亲不是一直在柳池边上垂钓,你父亲钓鱼的技术可真不行,一下午都还没钓到一条鱼,你看我这一会的功夫就钓到这么大一条鲈鱼,这鲈鱼还是你帮我提回家的,这个时候你想起你家父,是不是想喊你家父过来吃清蒸鲈鱼?”
听到柳无言这么一说,余雄转身就往门外跑,柳无言在身后说道:“你们赶快回来,这清蒸鲈鱼就要蒸熟了,我先把酒倒好!”余雄也不答话,出了门径直往家里跑去。
在余雄心中,若柳无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家父应该还在家里。只是家中客厅还坐着一具无头尸体,若家父在家肯定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天的经历就像一团乱麻,搞得脑袋都不够用。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门还是虚掩着的。余雄站在门口,迟疑着推开柴门,将信将疑地往屋内看去。客厅里坐着一位老人,正是家父。只见家父嘴里吸着水烟袋,烟雾袅绕,十分的受用。原来在家父位置上的无头尸体不知道怎么不见了,也许根本就没有严君平坐在那里。
余雄走进屋内,喊道:“父亲,真是你?”
余父抬头看着余雄,责怪道:“你跑哪去了,天都黑下来,怎么不回家做晚饭?”听到父亲的责怪,余雄心中一时堵得慌,就差点哭出声来。
余雄走到父亲身边跪下,心有余悸的说道:“谢天谢地父亲你回来了!”
余父诧异地看着余雄,问道:“孩儿,怎么了?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余雄摇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道:“父亲,孩儿回来是接你到柳大叔家吃鱼的,柳大叔今天在柳池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鲈鱼。”
“柳大叔家?”余父露出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余雄,说道:“孩儿,你怎么糊涂了?柳大叔的家不是被你三弟一把火烧了吗?”
余雄使劲地摇摇头,感觉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可怕的梦境中,别人都是清醒的,唯有自己一个人糊涂着。到底怎么回事?余雄睁大眼睛看着父亲,问道:“父亲,之前你是不是被柳池旋涡拉进了池底下的深洞里?然后找到机会逃出来的。”
余父站起来,伸手在余雄肩上拍了拍,叹息道:“孩子啊,累了就赶快做晚饭吃,吃了早点休息吧!这一天天屋里屋外的都是你一个人在忙碌,三弟也帮不上忙,辛苦你了!”父亲的话让余雄顿时感到被理解的滋味在心中涌起,差点趴在父亲的怀中嚎啕大哭。但心中突突地思量道,怎么回事?父亲会错了我的话!急忙说道:“父亲,我不是说自己很累,我是说你今天下午那可怕的经历?”
余父打断他的话,说道:“下午我一直在这屋内,都没出门,这人老了都不愿意走动了。”听了父亲的话,余雄心中更加的迷惑起来。谁在与余雄做迷藏?故意这么做来让余雄晕头转向的!可是,这么做对那人有什么好处?余雄想不出怎么回事,一屁股坐门槛上,转头看着门外的西门坝。
夜晚中的西门坝显得格外的安静,几处茅草屋中透露出来的微弱烛光将地面照得更加的苍白无力。目光看向柳无言的茅草屋,余雄吃惊地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柳无言的茅草屋不见了,代之的是破败的被焚毁的墙壁。余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一会的功夫,事情又有了变化。
余雄奔向柳无言的茅草屋,站在破败的茅草屋边上,瞪大眼睛看着这残壁断痕,心中盼望着柳无言从里面走出来。余雄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破败的茅草屋依然在黑夜中孑孑独立,烧焦的土抷墙壁矗立无言。没有谁能够体会到这个时候余雄心中的恐惧,这种恐惧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在心中扎下根,步步为营,使得恐惧级别不断地提升。
什么都没有,余雄在恐惧中朝柳池方向看去。柳池处在黑暗的茅屋余光中,隐隐看见岸上的柳树轻轻地挥舞着枝条。枝条摆动中,一个人影悄然滑过。余雄跑起来,朝着那个人影奔去。
快到柳池边上,那人影在水中停住了,正与余雄四目相对。余雄心中的恐惧骤然增加,恐怖地大喊道:“父亲,你在干什么?”
水面上人影正是父亲,只见父亲站在水面上望着自己。父亲的一双眼睛里充满着恐惧,好像要说什么,却诺诺着什么也没说出来。紧接着父亲的身体开始往下落,一点点的往下落,就像陷在沙海中一样陷落。
“父亲!”余雄大喊道,急得往水里跳下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余雄跳进了柳池中,朝着父亲陷落的方向游过去。
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