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徐大人的事暂缓。”姜珏的胸口有些起伏,语速稍快,说完后喘气声略快。
“殿下,这是皇上下令的,奴才不敢违背。”拿着圣旨的内侍小心说着。
“孤自会与父皇说,将徐大人松开。”
姜珏发现徐意不大对劲,像是受了偌大的刺激。
禁卫稍犹豫,还是遵从太子之命,松开徐意。
“徐大人到底因为何事,触怒父皇。”
姜珏对徐意的感官并不好,在她眼中,徐意是一个只会占星问卦的老头,一个对她颇为不满的监正,一个怕死又愚忠的姜国官员。
还是她前世心软想救,却因无能为力,第一次被父皇逼着到法场,亲眼看着被斩的人。
“臣不可多言,有些事,说了反而害了殿下,殿下能来,臣感怀至深。”徐意摇头道。
“你不说,孤也不勉强。”太子的目光在内侍和禁卫身上扫过,道:“随孤去乾元宫。”
一路上,再无话语。
日光微斜,风稍寒,掀起乾元宫里肃穆华贵的轻纱帐幔。
皇帝一身常服,坐在垫着软垫的方榻上,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是怒,是躁,又或是不满。
“太子,你什么也不知,就来为徐意求情,这些年太傅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永安帝的话语中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太傅教的东西儿臣不曾忘却,治国用人之道,还有君臣之道……”
姜珏的话冷静异常,却被永安帝打断:
“你但凡记得一点,就不会到这里来忤逆朕!”
姜珏跪在地上,面对发怒的父皇,她不再胆怯退缩,直视高坐榻上的父皇道:“儿臣不是忤逆父皇,而是劝谏,徐大人不过言词有失,推算有误,触怒父皇,罪不至死,还请父皇慎重。”
“哼,让朕慎重!你有何底气能让朕慎重!”
“儿臣知道父皇为何要斩徐意!”
姜珏的语气带了丝埋怨与痛心。
在她说完这话后,永安帝与徐意浑身一震,永安帝看了眼尚在惊讶中的徐意,紧接着从榻上起身,行至姜珏身前。
“你既然知道……那就该认命。”
姜珏嘴角往上翘起,面上讥诮的意味十足,眼神中却全是哀痛。
“父皇为何不能放过徐意,他十年前所推算的事,根本是无稽之谈,姜国国运昌隆,儿臣也有父皇悉心教导,怎会有不过三十余载的说法。”
“你说什么?”永安帝音调一变,他以为太子已经知道……
“儿臣从不信天象算命,世事无常,谁也不能断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姜国国运岂是一介凡人能推断的。”姜珏面容坚定。
“你说他算得不准,那也是欺君之罪。”永安帝的怒意明显收了些。
“父皇能放过徐大人十年,何不再宽恕他十年。”
姜珏当然不会认为这样一句话就能劝动父皇,她接着道:“徐监正推算定然不准,无能之人,担不得监正一职,父皇宽怀大量赦其死罪,流放弁州。”
“太子如何得知徐意的推算?”永安帝未曾同意,转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