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我想象的好一点,也不是那么狼狈。”这是潘达在佐斯落地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可真的能折腾,为什么用这种方法?”
“唉……”潘达叹了口气,看向一处宇宙的黑暗处,说道:“我想不出啊,没发现这里……”
潘达转过脸,看着佐斯:“空间系统全部都不能用了吗?我的飞船,也真的成了罐头了。不过好歹我从里面爬了出来,不然就是肉罐头了。”
接着两个都沉默了,潘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刚放到嘴里,就想到在宇宙中是无法点燃香烟的,但还是含住了烟头,却发现连香烟的味道也品不到后,像是焦急而又暴躁的黑熊,把香烟在手中揉捏后扔到脚下,最后却又舍不得把脚踩下去。
“有什么头绪吗?”佐斯冷眼的看着,在潘达冷静下来后,很平静的问道。
“哈?头绪?我现在懵的跟个浆糊!浆糊知道吗?拿在手里往地上一摔,就是一摊渣滓!”
“可还是要想些办法……”
“没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被动被动!从这事件一开始我们就在被动!想想吧!在这个宇宙中,我们怕过谁?我们畏惧过谁?我们迷茫过谁?这么多的审查官用生命和信仰,换来的是什么?是各个文明对我们的尊重,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的畏惧!可现在呢?这些都将随着此次事件烟消云散。”
潘达在飞船甲板上来回走着,像在踏着会飞舞的火。但最后像是想到什么,有突然停下了一切,又沉默了。
“那也不能就那么坐以待毙。”佐斯看着停下来的潘达,他的话语很平静,平静的终于像是个五百年的沧桑老人。
“要多想……”他淡淡的,却又不着痕迹的说完了这句话,这三个字仿佛凝聚了他整个人的岁月,终于在这个宇宙中有了些分量。
潘达没说什么,他只是抬起头,看着不知多少年前从宇宙传来的星系的光,他们又静静的站着,远处包裹着空间站的白色球体已经被黑色吞噬大半,仿佛消失了般,静静勾起佐斯记忆深处,小时候看到的月食景象。
“唉……还有什么办法啊?”
“……要先确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佐斯顺着潘达的视线看去,那里只有一颗暗淡的橘红色星星
“似乎是来时经过的恒星。”佐斯心里想着,那颗恒星就在他心中燃烧着,那不同于柴火的燃烧,而是每个原子,分子都在剧烈的碰撞,他们刚出生,就飞快的找寻自己周围最近的同伴,然后飞快的,像是裹挟着深仇大恨的撞上去,然后迸发着宇宙中最可怕能量之一的热。
这热在佐斯心中烧的彻底,烧干了他的血液,烧穿了他的内脏,烧没了他的脑干。
“接下来……燃烧我们?”说完,佐斯终于感到春雨散在自己这已经干枯的身躯上。
“……唉,好吧,这是义务,是责任,是……”
“别那么悲观,对我们来说,死亡是件很困难的事。”
“……那你说的燃烧自己是什么意思?”潘达终于笑了下,但很快就跟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不见了。
“找个方向,然后拼命吧。”
“我觉得晚了。”
“阻止他们想要得到的……”
“哦?这有点意思。”潘达摸着下巴,问道:“那么可否请你告诉我这些看不到的敌人是想要得到什么?”
佐斯不说话了,他盯着潘达,让后者感到一阵严寒,像是冬天的雨打在身后。
“我也是刚想到的。”佐斯转过身,看着被黑色逐渐吞噬的光球,眼睛里慢慢的炎热沸腾起来。
“他们从没有主动攻击过空间站,而在我们攻击空间站的时候,对方才对我们发动攻击。”
“嗯……那这么说的话,对方是想保护帝国的财产?”潘达笑到。
“……如果是想抢夺呢?”
“嘿!那万一是场帝国给的演戏呢?”
“那就不光我们这点人了,更何况在我映像中帝国不会做这种事,看我们女神什么样就知道了。”
“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没啥武器了,就算有,能抵得上一发幽能炮?”
潘达说完,看着佐斯,后者先是没什么反应,但慢慢的,脸上挂上了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
“我还真想到个,因该早点想到。”
佐斯看着潘达,这让后者又有些不舒服,但他顺着佐斯的思路,渐渐的,他的思路开始与佐斯重合。
“你不要命了?”
“不一定死不是吗?”
“那玩意谁会搞?你?我可不会,而且终端们绝对不会有这些资料。”潘达很认真的说道。
“其实不难。”佐斯转了个身,与舰首一样对着那个逐渐被吞噬的光球。
“毕竟只是拆个东西,往往破坏比创造要容易。”
“但帝国的产品,往往创造比破坏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