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又见了面。按理说,我死里逃生,无论是谁,都该对我宽待三分,可事实却不是,在我的婚姻问题上,母亲放出狠话,她说她坚决抵抗,决不让步!她绝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过早点,我收拾好自己,兜里装好母亲给我的迪奥口红,穿上一件maxmara卡其色双排扣长款羊毛大衣,从领口能看到干净的白衬衣的小翻领,黑色dr.martens中筒靴上露着一杠暗绿一杠红色条纹的棉袜的边儿,跟我身上guicc背包的经典条纹相得益彰。那件上衣是阿斯汉两个月前买给我的,记得我问他好不好看,他曲起右食指,温柔地勾了下我的微微渗着汗珠的鼻尖,笑眯眯地说:“maxmara没请你做代言,损失掉的dollars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一圈!”然后回头,让服务员给我包起来,那时候,他正还着每月五千多块的的房贷。
我突然反悟,我要撒谎,因为有人说,谎话说得多了,自己也就当真了,尽管我相信命运,我也想因为爱情跟命运抗衡。
我决计将甄大师的话永远烂在肚子里,欢欢喜喜跟阿斯汉汇报,甄大师说我们是天作之合的好婚姻,希望他不计前嫌,我愿意与他同奋斗,携手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过平凡但和谐的小日子。
我想让他知道我是多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要冲破一切阻碍,跟他在一起,我想让他知道,我本来可以死,让母亲背负永远的杀女之名,让她的余生都在内疚和痛苦中度过,但我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因为我而伤心,尽管话有些夸张,但请他相信,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率先洒在了楼梯上,红木扶手给李姨擦的铮亮,此时正反出一束刺眼的光。我去厨房找母亲打招呼,李姨说她不在,这个点她正在做祈祷。
我轻手轻脚摸到她背后,想听听虔诚的母亲到底祈祷些什么。她是聪明的女人,她除了知道“保证自己光鲜靓丽”这一婚姻的基本保障外,这样的无形力量她也是最该动用的,她搬回来这尊佛不也是因为我的一句疑心话吗?然而,当我真正听清楚她说的什么,我又带上了那张懦弱的面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咧着嘴巴抽抽噎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