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娅收拾完地板,倚着门框,听阿斯汉絮絮叨叨说话。
阿斯汉晃晃已经安睡的沛兄,无奈,他抬眼看看,象牙色的细纱窗帘挡住了视线,眼角余光扫过,他看见了门口的丽娅。
四目相对,丽娅问阿斯汉“温塔的斯日森乌?”
“你是,手机……啊……找见就好,找见就好!”阿斯汉看着丽娅晃荡着手机。
他“咣”地站起来,险些撞上了电脑桌。丽娅扶住他,将他扶出卧室,坐在厚重的沙发里。
“我花儿都买了,你看,那是……我买的,十一束……”阿斯汉手掌托着脑门,一股脑站起来,踉踉跄跄冲到阳台上,那瓶花的旁边。
“有点……蔫巴了……”他摸了又摸其中一朵,转身坐回去已然是满脸泪水。
至少十分钟,他们坐着没说话,沛兄明显窝着了脖子,发出一声一声费力的呼噜声。天已泛起了蓝光,隐隐听到了鸡鸣犬吠之声。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爱一个人,程晨!她……没你漂亮,不过我喜欢,她……短发……没……没你……这么长。”阿斯汉照着丽娅的头发,小心翼翼在自己肩膀那儿比划。
“找一个漂亮的不好吗?”丽娅穿了一整天一整晚的高跟鞋,脚掌酸痛,脚腕儿僵硬,此刻,她没有一丝陌生感,举着脚丫,费力巴拉脱掉长筒靴。
“这你不懂!‘侍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阿斯汉随手抽出《后汉书》,哗啦啦翻着读。
丽娅不知道阿斯汉说的什么,她瞪着依旧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
……
“夫君只管策马扬鞭向前去,贱妾包揽柴米油盐酱醋茶……”
上次,阿斯汉躺在那张躺椅里看书,我端着水果站在他旁边,阳光打在我半边脸上,我俯下身子,眯起了眼。
我将脑袋伸到他的书前,他就假装读起来:侍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
跟爱的人在一起,大脑灵感随时迸发,于是我顺手塞一块苹果给他,顺口说了那句话:夫君只管策马扬鞭向前去,贱妾包揽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捏了一颗葡萄,喂我嘴里,接着曲起食指,勾了一下我的鼻尖。
他的手有淡淡的香皂味。
……
天,就要亮了。
“你知道马背上的godiva夫人吗……程晨骑马的样子……”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