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华咒骂一句,作势虚踹黑马一脚,头也不回地牵着胭脂上楼回房。
慕长离蹙眉自一旁闪身而出,边安抚闹腾着要媳妇的自家黑小子,目光深沉地看了那人怨气冲天的背影一眼。
这反复无常的性子,也太孩子气了些。
滋味各异的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明月华就催着九红收拾行李,准备到码头立马下船走人,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九红本来还有点埋怨她,听说胭脂的惨痛遭遇,本能便是不信。
看胭脂吃的饱睡的着的,眼睛里瞧不出半点委屈伤心,怎么可能有事?别是小姐误会了吧?
九红悄悄寻了锦衣卫,拐弯抹角地打听出真相,彻底放了心。
果然是小姐脑补过头了。
按照小姐的话说,就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什么情绪周期的,不用管。
她绝不是生气小姐酒后乱说话,想趁机给小姐小小吃个教训的。
九红憋着一点小秘密不说,心虚地直往隔壁连素素屋里躲。
船娘没了,表姑娘没人伺候,她得过去勤照看着些。
这一日风和日丽顺水行舟,不到中午便到了码头。
明月华绷着脸牵着白马早早候在船头,一副马在人在,谁也别想拆开他们的拼命架势!
慕长离无奈牵着不肯吃饭的骅骝送出来,隔着一丈距离,摘下腰间玉珮扔过去。
“有事拿这玉珮到锦衣卫衙门里,总有两分便利。你好好念书,不要胡闹,每月送功课过来,我替你送去翰林院请人批改,三年后认真下场一试。”
我在京城等你。
许完好处,他又看看还不甚满意直拿马头拱他的骅骝,心急的黑小子连三年都等不得。
慕长离只好又补充两句:
“好好养你那白马,不要胡乱配种,等我从南边回来,带骅骝去看你们。”
“不必了!”明月华守了胭脂一夜,眼底黑眼圈更重,听他居然还贼心不死,气冲上头,脱口便是拒绝!
可对上他匕首般扎人的冰凉眼神,她又怂了。
“那个不必了,我兄长会替我瞧功课。”
沈明伦可是上一科的状元,如今正在翰林院做事,拿他出来当挡箭牌正合适!
“你照做便是。”
慕长离看看他们弱的弱病的病,暗暗叹口气。
这样怎么护得住骅骝媳妇?
“等我回来,再传授你一套拳法。去吧。”
明月华接过他又抛来的一个小荷包,正是路易莎夫人临别赠送的一小袋宝石,掂掂分量,好像还重了些?
难道是锦衣卫补贴给大黄的奖励?算他们有良心!
明月华轻哼一声,抿紧嘴胡乱一抱拳告辞,收起东西牵着白马,逃难似的下船。
严峥领着一帮兄弟,热情洋溢地帮忙把行李搬下船,还在码头找了靠谱的挑夫,送他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再雇马车启程回村。
“沈公子保重啊,回见!”
严峥等人殷殷作别,明月华避之唯恐不及。
锦衣卫画风崩了吧?说好的高冷呢?难道是春画图的功劳?
呵,男人!
在客栈宿了一宿,明月华总算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九红给她烘干头发,听她说要找兽医来给胭脂看病开药方养身体,手下一哆嗦,不小心揪断她一根头发。
明月华朝她不在意地笑笑,眸底流光溢彩!
“没事儿。从今天开始,咱们彻底离开那些拘束人的地儿;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