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虽然刘诺背过的描述美酒好菜盛宴的诗不少,但真正应景的却是不多,他很难快速找到一首好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刘诺选择太白的这首名篇,太白的很多作品都涉及到酒,而且辞藻、想象都绝对能震慑旁人。刚读完前面这两句,曹允几人已经面色大变,这怕是又一篇能流传的名作。
高深神色复杂,心里突然后悔刚刚的谦让,他觉得或许刘诺再让一句他就会率先作出他的诗,可如今刘诺珠玉在前,他哪能作出能与之比肩的作品,这的确难以望其项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此句岂不是正应和了座下几位的心境,有身为亲王而喜好商业,有少年成名却放荡不羁,也有家学渊源却反叛为医,也有三元及第但不喜官场,各自得意,各有所用。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曹夫子,荆王叔,将进酒,杯莫停。”
……
“荆王此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
……
“五花马,千金裘,转问掌柜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曹允面色沉静,久久不言,似乎感触颇深。
“献丑了!”刘诺看了看几人反应,似乎都十分沉静,但又有些激动,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百转千回,不能言、无所言也。
一旁的客人们也听到了刘诺这首诗,惊叹有之、追忆有之、慷慨激扬亦有之。
“齐王这诗慷慨狂纵,余味百转,喜怒哀乐迸发跌宕,当得流传千古。只是,殿下如今似乎有些癫狂了,这般大好少年,怎的如此忧愁落寞。”曹允神色复杂,满饮一杯。
刘诺也拿起酒杯,对着曹允举了举,一饮而尽。“曹司业觉得呢?人生高低苦乐,吾虽年龄甚小,怕是其中体味不输你们更多。”
几人一想,的确如此。本是皇帝最爱之子,储位毫无悬念,却陡然重病,幽居宫中,鲜少露面,本是最好年华,不得已与世隔绝。
“殿下此诗既出,珠玉在前,慎行叹服,便无颜再写宴酒了。”高慎行一揖到底,大为折服。
曹允看了看,没多说什么,正巧此时又来了三位客人,看样子年龄应该与曹允稍大,身着青蓝衣衫,瞧着都是些夫子的模样。曹允看过后,起身相迎。
“方圆兄,吾等来晚了,还请恕罪!”来者三人看到曹允后,立即对着他施礼请罪。
曹允大笑,打过招呼。“友直兄、友谅兄、退之兄,吾可是酒宴齐备了,三位莫不是闻不到酒香佳肴?”
“哈哈哈,我们三人见到街市之上那般热闹,又有小雪飘落。故而为这盛世而贺,没成想竟是忘了时间。”
“喔,又飘起雪花了吗?在这屋中倒是不知。吾先为三位介绍几位有意思的年轻人。”
“这位是杨迟杨退之,一位经学大儒;这位许箴许友直,国子监司业;这位是许延许友谅,礼部任职。友直和友谅是亲兄弟。”曹允先是对着几人将三人一一作了介绍。
然后再介绍他们几人。
“这是荆王殿下;这位是齐王殿下,诗书双绝,刚刚还作了一首诗;这位是曹家后辈曹胥,求医问道不务正业;这是劣徒高慎行,尚无成就。”
“吾与大兄倒是都认识。”许延笑着对着曹允说道。想想也是,这几位都被两兄弟教导过。
“吾倒是刚刚认识。”杨迟夫子倒是没有腐儒的样子,有些打趣的说道。
相互见过礼,杨迟便急切问道:“刚刚齐王殿下所作之诗可否能再诵一遍,也让我们几个老朽听一听。”
“你这老夫子倒是见到好诗就忘乎所以。”曹允一贯毒舌,刘诺真不明白看着这么正经的几位大儒官员,怎的和他相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