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翔比周晓凌限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才到,他背着的厚重书包,彰显着来此的艰辛。
“分手,脱离男女朋友关系!”这话从晓凌的口中说出来,我一点不感到意外。
冯翔推了推眼镜,木讷的迟疑了会儿,轻声问道:“那我再追一次。可以吗?”
周晓凌点点头,这次迟到引发的分手,居然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他们这一对不在一所学校,男方即将大四,女方刚大一结束。晓凌7月初已经放假,而冯翔的假期要等到7月底。(晓凌兼暑假工不回老家,大概就是陪冯同学)
我很好奇他们是如何相遇的,但羞于和陌生人问询生活私隐,干脆不去了解。过去做记者的时候,因为问题太过深入,有过把整个采访搞砸的经历。
晓凌找了个风水宝座,让那个迷路跑到荒郊的冯同学坐下,陪着他写了好几张卷子,好像是为了考研做准备。
周晓凌只是看着,还会翻一翻桌面上的静力学、动力学,我连书名都没能理解,更加不好意思去叨扰那两小只。
“你这里有空调吗?”晓凌走到面前吓了我一跳,当时正看到小说的精彩部分,因此没察觉。
“有,在上面,”我指着大门内侧上方用布遮住的那块:“天再热一点会开。”
“我可以来蹭空调吗?”
“去咱们校图书馆蹭吧,我给你占座。”冯翔从题海里溜出来,捍卫主权。
“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想来就来吧。”说出这句话挺后悔的,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我一定会放弃“水吧”,甚至有可能撑不到大暑。
“就这么说定了!”晓凌开心的走回冯翔身边,拍了下他肩膀:“快谢谢人沈大叔。”
“谢谢沈叔叔。”冯翔埋头做题就发现他不善交际。他对周晓凌的话言听计从,以至于失去对常识的基本分辨力,我最多比他大四岁,叫叔叔也是醉了。
“叫哥就好了。”我企图纠正。
“好,沈叔哥。”毫无疑问,失败了。
晓凌因为连续三天熬夜,代替学者工作,实在支撑不住选择了放弃,找了份儿快餐店服务员的新暑假工作。
羡慕那些洒脱的放弃,立刻重新开始的人。我做不到那样,骨子里长满脆弱的灵魂,没有重来再做的勇气。譬如经过上次魔术师那回,我对写文章丧失了信心,没有更好的契机,或许不愿再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尝试阅读老同学的收藏,把他看过的没看过的都翻出来,挑了几本我喜欢的作品,以求获得慰藉。《寻羊冒险记》是第一本,每天只能沉下心看二三十页,其他的时间用来刷简历,偶然出去面试,回家回店,清洁打扫,听晓凌冯翔他们聊天。过的重复,而且单调。
“你不去餐厅了?”某天晓凌一个人来,穿了一身少女蓝,陪我待了一下午,安静得过分,好像遇到了不顺心但必须理解的事情。
她问我话的时候,我在想着另一个人:“什么?去哪儿吃饭?”
“想什么呢沈叔哥?”晓凌恢复了之前怼人的元气劲:“我问你是不是很久不去麦食客了?”
“是的。”被叫叔哥习惯了,连反驳的想法都没了。其实我只是长得成熟稳重一些,没那么“叔“吧?
“你这算翘课吧?”
“印象里,我只逃过一次课。”